法斯特的话尖锐刻薄,容峥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露出一个笑来:能告诉我关于病菌的具体信息吗?还有药剂的种类,以及存放地点之类的。文件的存放地址更是必要。最好有疗养院的地图就好了。
法斯特:你想知道的还真多。
容峥:为了方便取回你要的东西。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研究中的病菌可是已经泄露,并且在镇子里传染开来,有疫苗最好。
法斯特抬高下巴看着容峥。
容峥:如果你不希望我们半路就因为病菌传染而死亡的话。
要死也没那么快死。法斯特不满的从桌上翻找出一张白纸,拿出笔来,一边画着潦草的地图一边絮叨道,我研究的病菌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发身体的免疫系统运行,就像是过敏一类的状态。
容峥:过敏也会死人。
对,免疫应答一旦超出正常范围,就会攻击身体组织,这要看沾染病菌的量多少。数量越多,发病越快,反应就更加强烈。法斯特回答,首先是皮肤发红,起包,溃烂。然后从外往内,到达内脏,阴气多器官组织水肿,出血
白乐水:内脏出血?
法斯特看向白乐水,呵呵笑着指向白乐水:你忘记了吗?你对面床的,就是内出血死的。你和他们不同,你的免疫系统适应良好,并没有出现过激反应。
容峥:适应良好,是不是说明他体内产生了你所用病菌的抗体?
法斯特点头:没错,现在所用的疫苗,就是从他这些成功的实验者体内提取的。
说完,将手里画好的草图甩给了容峥:疗养院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地下一层是关押失败品的地方,地上一层是试验品,地上二层是实验室,三层是药剂房和管理间。起火期间我并不在疗养院,不知道有没有人将东西调换走,总之你去找找看。
容峥:药剂呢?
法斯特:病菌存放在三楼的隔离室里,隔壁就是存放药剂的恒温室,疫苗就在那里。能找到的都给我带来。最好在三天内,给我回来。
我明白了。容峥将纸张叠起来收好,推着白乐水的轮椅就打算告辞,走之前他脚步一顿,想起一个问题,转身问道,去疗养院的路不远,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
法斯特哼了一声:有人在盯着我。他们没说,但是我知道有人在盯着我。我理解,我是重要的研发人员,他们送我过来这边,不仅是要我继续研究,还是为了防止我离开把秘密说出去,或者帮助别人研发。我不能走,而且这里还有正在培养的小可爱们,我要无时无刻的不观察它们的状况。说真的,要不是听到了外面有声音,以为是送日常用品的家伙来了,我还未必会离开这个木屋。
白乐水:
好了,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了。现在,快去给我取东西。你们最好别想着跑,来到这个镇子的人,谁都走不了。法斯特将两人往外轰,赶出门后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木屋的门。
只留容峥和白乐水在木屋外,扭头刚好瞥见湖泊里漂浮的尸体,白乐水忍耐着道:先离开这里。
容峥:恩。
容峥推着白乐水离开了小木屋,来到去往镇子的小路上,直到走远的再也看不到湖泊,白乐水才觉得空气干净了一点,没有再泛着恶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仰头看一眼推着轮椅的容峥,他心情正好,嘴角上挑,轻声哼着什么。
白乐水别扭了好一会,才问道:去哪。
容峥回过神,低下头回答:去十字架疗养院。
白乐水:前面的路不像是去疗养院的。
哦,是吗?没注意。容峥轻飘飘的回答,推着白乐水的轮椅转了个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又是一阵沉默,容峥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在容峥看来,能够这样推着行动不良的心上人溜达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其他的就不再重要。白乐水却耐不住,将自己之前的演技细细思考了一会,怎么想都不觉得哪里有OOC,更不认为自己的表现和上一个游戏中的清酌有什么明显的联系。
怎么想都不认为自己哪里暴露了,所以白乐水打算直接询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容峥:是爱,让我认出来的。
白乐水板着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容峥。
容峥沉默了一瞬,回答:感觉是其中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在面对法斯特时的神情。
白乐水:神情不对?
容峥:我喜欢观察别人,不管是玩家,还是NPC。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会躲过我的视线。我追过来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被法斯特追着跑,摔倒了。
白乐水点头:那又怎么了?
容峥:这个副本很真实,水的温度,风的声音,每一根草,每一棵树。但是最真实的,还是这里的NPC。他们不像NPC,他们有过去,有情感,有自己的思想,和真人毫无差别。对于这些NPC来说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当然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真实的死亡。
白乐水好似明白了什么,他没有插话,听容峥继续说下去。
容峥:和我一起的玩家有人被传染了病毒。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叫做艾米丽的NPC。
导致玩家和NPC染病的始作俑者白乐水尴尬的移开了眼神。
容峥:他们的表情不同,艾米丽无论如何强颜欢笑,她对死亡的恐惧是真切存在眼中的。但是玩家不同,会愤怒,会难过,会无奈。但绝不会恐惧,因为玩家不会死。同样,扮演成NPC的鬼,也不会死。
白乐水:我知道了。
不用细想,白乐水就知道自己当时即将被法斯特抓住,甚至认为自己即将被轮椅砸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没有在想完了,我要死了,而是在想自己能不能拿到保底的游戏币,顺便可惜自己没有走到副本结尾。
无论那是什么表情,但绝对是不包含对死亡的恐惧。
容峥:我原本只是怀疑,看到你那个表情的时候,我就确信你的身份。
白乐水:那不一定就是我吧,或许是别的什么人
容峥斩钉截铁:不可能。我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白乐水:
行吧。
你这样说,他还能怎么反驳呢。
想到感染的事,白乐水问道:你是不是也感染了?
说到这件事上,容峥也很疑惑,他停下了脚步撸开袖子,观察着自己的手臂:其实,我一直有注意自己手臂上的变化。这些是被蚂蚁咬出来的伤,现在正逐渐消退,除此以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症状。我或许并没有被感染。
白乐水:被蚂蚁咬了?
容峥:运气很不好,帐篷坏掉了,只能睡在露天的地面上,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群蚂蚁,专盯着我咬。
想起自己曾经对容峥用过倒霉卡片的白乐水:啊哈哈,那一定是你最近命犯太岁吧。
容峥盯着白乐水的笑容,柔和了表情:没关系,我不生气。
白乐水:
就在白乐水考虑要不要问容峥是不是知道了的时候,远处跑出来一个很狼狈的女人。那人瞧见白乐水和容峥后,眼睛一亮,用更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容峥,真高兴见到你。消失很久不见的明姨喘着粗气,等瞧见容峥推着轮椅上的人后她惊讶了一瞬,给容峥使眼色询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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