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涼涼一瞥。
方無鏡瞬間收斂笑意:「屬下該死,屬下不該取笑廠督!」
屋檐上的玳瑁貓下不來了,急得在屋頂抓撓,發出『喵喵』地叫聲,引得沈玹豢養的那隻大黑犬不停地狂吠。
「她的貓。」沈玹眉頭輕蹙,又很快鬆開,「你們幾個,將貓送還給她。」
「好嘞!抓捕之事,咱們東廠最擅長了!」方無鏡說著,擼起袖子,幾個騰躍間便攀上樑上椽木,翻身躍上屋脊,抓貓去了。
沈玹又對吳有福道,「以後毒物莫要隨處亂扔,當心不懂事的小姑娘撿了,白白喪命。」
吳有福抱拳,溫聲一笑:「屬下遵命。」
廂房內。
「殿下,奴婢還想多侍奉您兩年,還想再多活兩日……嗚嗚。」
夏綠哭得涕泗橫流,蕭長寧反而笑了。
「也不一定會被滅口,方才本宮太緊張了,隨口一說而已,你別當真。」休憩了半個時辰,蕭長寧已徹底鎮靜下來,分析道,「東廠雖然行事狠厲,卻並非不顧後果。區區一介兵部侍郎蔡豐,論地位和價值都遠不及我,沈玹不會為了這麼個小人物而毀約。」
「真的?」夏綠打了個哭嗝,將信將疑。
「真的。」蕭長寧略覺疲憊,問道,「對了,偏間廂房給本宮收拾出來了沒有?」
「收拾倒是收拾好了,就是太過簡陋了些,本來就是給奴婢們居住的房間,光線也不太好。」夏綠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真的要和沈提督分居麼?」
「閹人而已,又不能人道,左右用不上我這具身子,又何必去自取其辱。」蕭長寧起身,揉了揉隱隱酸痛的小腿,懨懨道,「逛了半日,累得很,本宮先去歇會兒,午膳晚膳都端至本宮房中來。沈玹若是起疑,你便說我身體不適,不能奉陪。」
夏綠殷勤地為她撩開珠簾,斂首道:「是,奴婢都聽您的。」
於是,沈玹剛回到小院中,便聽聞蕭長寧搬去了下人住的偏間。
「要不要將夫人抓回來陪您?」林歡站在門外,手裡捧著油紙包著的酥糖,吃得滿嘴糖末,含糊不清地問道。
沈玹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嗤笑道:「不必。她若是吃得了那個苦,便隨她去,別出大亂子即可,鬧騰不了幾日的。」
「如果夫人闖了禍呢?」林歡用力將嘴中的糖塊咬碎,發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表情卻一派天真無邪,「可要我按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