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太后道,「沈玹不死,你和皇帝都會死。唯一能讓你活下來的機會,就是助哀家清君側,殺了閹黨之首的沈玹!」
「您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蕭長寧仍是呈害怕猶疑之色,後退一步,紅著眼道,「本宮打不過他的,這本來就沒有勝算。」
「不試一下,怎知沒有勝算?」
說著,梁太后從袖中掏出一個青玉小瓶,遞到蕭長寧面前,「此毒是哀家費重金所求,只需小半瓶便可要人性命,且毒發時狀若風寒,藥石無醫,死狀與風寒急症極為相似,任他華佗在世都不會懷疑他是中毒而亡。你只需找機會將此藥下在沈玹的飲食中,一切苦難,便都會結束。」
蕭長寧眸光閃動,精緻的妝容被淚水浸染,顯得有些狼狽。
見她不語,梁太后強制性地扳開她緊攥的五指,將藥瓶放在她的掌心。
蕭長寧垂眸望著掌心的藥瓶,深吸一口氣,「本宮有一個要求。」
太后直起身,「說來聽聽。」
「自父皇去世後,您就以監管為由收回了本宮的六百食邑。如今我身在東廠,若是無權無勢,吃喝用度都要仰人鼻息,又如何助太后娘娘共謀大業?」
「所以?」
蕭長寧抬頭,帶著鼻音哭腔緩緩道:「所以,本宮想請求太后將食邑歸還於我,這樣,我也有底氣對抗沈玹。」
梁太后眯了眯眼,帶著涼意的目光審視著面前柔弱的長公主,似是權衡利弊,久久不語。
「皇上駕到——」
屋外傳來一聲唱喏,驚破了屋內死一般的沉寂。
「往後一步,就是萬丈深淵。記住,你早已沒了退路了。」梁太后微微一笑,「你的請求,哀家允了!跪安吧。」
「阿姐!」
隨著小皇帝欣喜的聲音響起,蕭長寧將藥瓶藏入袖中,伏地跪拜,「兒臣……告退。」
慈寧宮的大門緩緩合上,一點一點的,隔絕了蕭長寧孤寂清瘦的背影。
而溫和的秋陽下,蕭長寧背對著慈寧宮緩緩抬起頭來。她抬袖抹去眼角殘留的淚漬,朱唇彎成一個自信的弧度,哪裡還有慈寧宮內那副弱小無助的模樣?
分明就是一隻披著兔皮的小狐狸!
「阿姐!」小皇帝蕭桓疾步走了過來,一邊匆匆揮退宮人,一邊拉著蕭長寧的袖子道,「你還能活著回宮真是太好了!擔心死朕了嗚嗚嗚……」
「行了小哭包!」蕭長寧屈指彈了彈小皇帝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