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玹淡淡道,「上次遇刺,可有侍從保護殿下?」
蕭長寧一噎,隨即反駁道,「還不是受你牽連!刺客本就是衝著你去的,本宮只是恰巧倒霉,和你同坐一車罷了。」
「殿下既已下嫁東廠,便是廠中一員,刺客可不會給你分什麼親疏彼此。想殺本督的人,又何曾會放過你?」
說這話的時候,沈玹的眼睛和這十月的天空一樣,深邃,淡漠。
「本督見過太多看似忠誠的仆侍臨場反水,也見過潛伏多年的細作刺殺主人,奉勸殿下,莫要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蕭長寧無言。
沈玹平日話少,但一出口,絕對直戳要害,字字見血,鋒利無比,和他這個人一樣不討喜。
見蕭長寧不說話,沈玹催促道,「拿起劍,攻擊我。」
蕭長寧雙手握住劍柄,劍穗輕顫。她咬了咬唇,為難道,「本宮不會。」
沈玹道,「隨便刺或砍,先看看你的力道和敏捷度。」
沈玹這閹人,竟是把她也當做是手底下的番子來訓練了!
蕭長寧心中頗為不滿,又不好發作,尤其是這個討嫌之人曾救過她一命……心中委屈難平,全化作了手中的力道,蕭長寧心一橫,舉著木劍便砍了過去。
沈玹,這可是你自找的!本宮等守寡這一天等了許久了!
然而,沈玹依舊執劍挺立,一手負在身後,端的是悠閒自在,只有在那木劍劈向面門的一瞬,他才微微側身避開,隨即手中木劍出手,哐當一聲格擋住了那毫無殺傷力的一擊。
蕭長寧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他是如何出手的,手中的木劍便脫手飛出,在空中划過一道弧度,墜落在地,劍身咔嚓裂開一條縫,碎成兩截。
蕭長寧捂著發麻的手腕和虎口,又驚又痛,後退一步道:「你……你竟是使了全力來打本宮!」
沈玹收劍,蹙眉道:「本督只使了三成力,是長公主太過柔弱,力量不足,身形遲鈍,滿是破綻。」
對於習武之事,沈玹分外嚴格,評價雖不帶任何貶損,可蕭長寧仍是羞得玉面緋紅,揉著手腕氣道:「本宮又不是番子,不練了。」
她轉身要走,沈玹卻是一把攥住她纖瘦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禁錮住。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親昵姿勢,強勢又危險。
蕭長寧的後背緊貼著沈玹硬實的身軀,蓬勃的熱度透過衣料傳來,沿著脊背一路攀爬,燙紅了她的臉。她掙了掙,又羞又怒道:「你做什麼!放開本宮!」
「若是長公主被人如此挾持,」沈玹對她微弱的掙扎恍若不聞,一手攥著她的手腕扭至身後,一手執著木劍橫在她幼嫩的脖頸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側,低沉而清冷道,「該如何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