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想著,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地於身後響起:「長公主,您沒事罷?」
回首一看,卻是宮婢冬穗。
「本宮像是沒事的模樣麼?快來給我捏捏腰背,疼死啦。」蕭長寧無力地瞪著戰戰兢兢的小宮婢,哼道,「方才我被沈玹欺負,你也不知道來幫忙。」
冬穗又委屈又難過,低著腦袋給她揉捏,「殿下,您知道沈提督是什麼人的,奴婢賤如草芥,哪敢去招惹他呀。」
「主憂臣憂,主辱臣死,懂麼?」蕭長寧恨鐵不成鋼,「下次他再逼我習武,你就說我有痼疾,經不起折騰。」
冬穗忙不迭點頭。
「對了冬穗,本宮問你個事兒。」
「殿下請說,奴婢知無不言。」
蕭長寧強撐著坐起身子,左右四顧一番,確定無人,這才壓低嗓音問道:「你說太監淨身之後,還會有喉結麼?」
第13章 棄子
「喉結?」
冬穗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平滑的頸部,想了想,方回道:「若是成年之後才淨的身,應該是有喉結的罷。」
蕭長寧回想了一番自己初遇沈玹的那一年,他應該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難道他是那個年紀才淨的身,所以會有喉結?
不對。那時候沈玹不是因犯錯才從司禮監貶下來做雜役的麼?可司禮監是何其重要的肥差,若是剛剛進宮的新太監,怎麼也輪不到去司禮監當差呀!
換句話說,沈玹從司禮監貶來洗碧宮時,應該已是進宮多年了。
往前推算幾年,他最少應該是十三四歲淨的身,這么小的少年,會有如此明顯的喉結麼?
「殿下?殿下?」身後的宮婢輕輕喚了喚她,疑惑道,「您在想什麼呢?殿下不是一向討厭閹人嗎,怎麼今日對這事感興趣啦?」
蕭長寧回神,敷衍道:「沒什麼,隨口一問罷了。」
滿心的疑惑得不到紓解,蕭長寧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眼眸一轉,對冬穗道:「你去打聽一下,看越瑤回來了不曾?」
冬穗微微訝然,「殿下是說,北鎮撫司的越撫使?」
「不錯。若說現在還能幫本宮一分的,除了她還有誰?」蕭長寧起身,熟料牽扯到酸痛的肌肉,又悶哼一聲倒回長椅中,有氣無力地哼哼,「謹慎些,別讓東廠的番子察覺。」
冬穗正色道:「奴婢曉得。」
東廠校場以西有座重兵把守的監宮殿,過殿中三重鐵門,便可見一延伸至地底的入口。從入口往下行幾十級台階,陰森潮濕之氣撲面而來,乃是一座龐大的東廠地底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