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寧並不反感,忙不迭應了,拿著令牌迫不及待要走,沈玹卻再次喚住她:「記住,午時之前要回府,本督教你騎射。」
恍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蕭長寧怏怏不樂地『噢』了聲,垂著頭出門去了。
沈玹起身站在門口,負手望著蕭長寧纖瘦的背影,良久沉吟不語。
宮裡,崇光殿草木如春,小皇帝屏退左右,拉著蕭長寧的手,十分激動:「阿姐,你可來了!自從你出嫁後,朕無人相伴,每日面對太后和群臣時如履薄冰,都快悶死啦。」
蕭長寧長嘆一聲,「你在朝堂無聊,哪比得上我生死懸命。」
聞言,蕭桓顯出幾分落寞,「都怪朕無能,護不住阿姐……」他垂頭,偶然間看見了蕭長寧腕上淡淡的淤痕,不由大駭,「阿姐,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了?沈玹虐待你了?」
蕭長寧一愣,將手縮回,拉下袖口蓋住腕上的瘀傷。那是昨日沈玹教她防身之術時,沒把握好力度弄傷的,已上了藥,不是什麼大事。
蕭桓顯然不這麼想,紅著眼道,「都說閹人常有變態之癖……」
「說什麼呢!」蕭長寧大窘,又好氣又好笑道,「皇上腦子裡怎麼儘是些不乾不淨的想法。」
蕭桓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忽聽聞殿外傳來一個爽朗清脆的女聲,「臣錦衣衛北鎮撫司撫使越瑤,求見陛下!」
越姐姐!
蕭長寧一喜,眼睛都亮了幾分。蕭桓會意,清了清嗓子道:「越愛卿請進。」
越瑤,出身簪纓世家,其祖父、其父以及兩個哥哥皆為國捐軀、戰死沙場,算得上真正的滿門忠烈。越家只留下她一根獨苗,先帝垂憐,不忍她一介女流再披甲征戰,便讓她在錦衣衛謀了份差事,算是保住了越家最後一點血脈。
越瑤雖是女子,卻有著不輸於男兒的才氣和武力,十六歲入錦衣衛,短短四年屢建奇功,坐到了北鎮撫司領頭人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越瑤兒時受過余貴妃恩惠,故而與蕭長寧交好。
正想著,門口跨進來一個身穿飛魚服、英姿颯爽的女將,朝皇帝和蕭長寧撩袍一跪:「臣越瑤,叩見陛下萬歲,長公主千歲!」
蕭長寧起身,扶起這位眉目精緻的女錦衣衛,笑道:「越姐姐快請起!」
越瑤起身,盯著蕭長寧看了許久,眸光閃動,忽的一把擁住她,苦笑道:「我公差離京半年,殿下怎麼就落入沈玹那廝的魔掌里了!」
半刻鐘後,藕池涼亭中。
越瑤拉起蕭長寧的手,兩條細眉皺在一起,望著她腕上的瘀傷『嘖』了一聲,罵道:「沈玹這個變態!」
蕭長寧不好意思地縮了縮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