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約莫就是自己的墓碑銘文了。
蕭長寧蹲在地上兩腿發軟,想站起身來,卻害怕得使不上力氣。
「殿下喜歡用這樣的姿勢,同本督說話?」沈玹似笑非笑,如同拎雞崽般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那黑犬吃了存放了十年之久的『寶貝』,似乎是有些反胃了,趴在一旁乾嘔起來……吃了那樣的髒東西,不難受才怪!
方才還期盼黑犬將『寶貝』吐出來的蕭長寧,忽然又有些不期待了。若是那蠢狗當中吐出如此不雅之物,她該如何解釋?
正惶惶不安、擔驚受怕,沈玹擰了擰眉,望著蕭長寧道:「殿下給我的獵犬,吃了什麼髒東西?」
本宮能說是提督大人您的胯-下之物麼?
當然不能。
「它自己尋來吃、吃的……」蕭長寧紅著眼睛,竭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真誠無比,說,「一、一塊燻肉。」
「哦,燻肉。」沈玹拖長了音調,微笑著看她,「那長公主殿下抖什麼?」
蕭長寧垂著頭,沒敢吭聲。
黑犬乾嘔了幾聲,嘔不出來,垂頭喪氣地趴在沈玹腳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此犬經過訓練,應該是不會誤食什麼有毒之物,沈玹也就不擔心它了,只朝蕭長寧道:「還請長公主來正廳用膳,午膳過後,練習騎射。」
聞言,一旁的冬穗心中一緊。
她還記得長寧長公主叮囑過自己:若是沈玹再逼迫殿下,就推說殿下有陳年痼疾,不宜勞累。
想到此,冬穗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氣要開口,誰料蕭長寧卻是先一步開口:「好的,還請沈提督稍候,本宮進屋換身騎裝便來。」
說罷,她眼神躲閃,面色僵硬,同手同腳地朝屋中走去。
冬穗:咦?
沈玹望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蕭長寧這麼聽話,是闖什麼禍了?
而蕭長寧一進屋,便猛地關上門,將袖中那隻殘破的布袋狠狠一甩,趴在案几上嗚嗚啜泣起來。
幾個宮婢先後跟著進了屋,俱是手足無措地望著蕭長寧。
「殿下這是怎麼了,怎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秋紅伸手頂了頂冬穗。
冬穗無辜地搖搖頭,小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回來時,沈提督那條惡犬不知發什麼瘋,將殿下袋子裡的東西搶去吃了……殿下就這副模樣了。」
「袋子?」夏綠大驚道,「不會是貴妃娘娘親手繡給殿下的那隻香囊罷?那可是殿下的命啊!」
夏綠匆忙跑過去,仔細端詳了一眼那繡金的小布袋,納悶道:「貴妃娘娘的香囊,好像不是這樣的呀。」
蕭長寧悲從中來,嚶嚀一聲趴在案几上,目光呆滯,喃喃道:「本宮完了,什麼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