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沈玹淡然而立,沉聲指點道:「西北風,留意風速。」
蔣射頷首,微微調整了箭矢的方向。在刺客騰身躍起,準備藏入巷中的那一瞬,蔣射松弦,箭矢帶著咻咻風向破空而去。
下一瞬,刺客慘叫一聲,應聲而落。
這場暗殺持續了不到一刻鐘,便被東廠盡數剿滅。沈玹麾下的實力,蕭長寧今日算是徹底地領教了。
「收場。」沈玹一聲令下,深邃的眸子浸潤在碎雪中,頗有幾分清冷。
見蕭長寧一聲不吭,他回過身來,輕輕握住她微冷的指尖,皺眉道:「沒事罷?」
蕭長寧望著他張合的薄唇,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方才被這張唇吮吸攪弄的情形,一股熱流從四肢百骸直竄頭頂,使得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漲紅起來,雙腿不自覺地發軟,幾乎要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立。
她將背抵在冰冷的石牆上,垂著頭不住地深呼吸,不敢看沈玹,一顆心宛如驚慌的鹿群,砰砰砰撞擊著她的胸腔。
沈玹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問道:「殿下怎麼了?」
他……他怎麼可以做了那種事後還這麼淡定?!
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真真是要氣死她了!好像自始至終深陷其中的只有她一人似的。
居然還被一個太監撩撥得心慌腿軟,她亦無法原諒自己!
蕭長寧將手背覆在發燙的臉頰上,欲蓋彌彰地試圖降溫,岔開話題道:「你快去處理那些刺客罷。」
沈玹沒有動,只定定地看著她,沉思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她究竟在糾結些什麼。他下意識抬起拇指,輕輕蹭過自己下唇,仿佛那裡還殘留著她的芳澤,令人回味無窮。
茫茫雪霧之中,明明是凜冽的隆冬時節,兩人之間卻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緩緩消融,化為柔情萬點。
沈玹伸出一隻手來,玄黑的護腕包裹著他有力的小臂,連手背凸顯的青筋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他似乎想要撫摸她微紅的臉頰,然而指尖還未觸及,身後的林歡一路小跑著過來,不識情趣地打斷了這份若有若無的旖旎。
「廠督,那為首的刺客抓到了,還活著。」林歡毫無知覺地眨著眼,問,「是將他押回地牢審問嗎?」
沈玹的手在半空中一頓,望著手背上的雪花融化成晶瑩的水珠,將嘴角那絲不甚明顯的笑意壓下,說:「不必,就地審問。」
林歡道了聲『是』,朝番子們一揮手:「帶上來!」
沈玹拂去蕭長寧肩頭的碎雪,眼波深不見底,「接下來的畫面不太好看,怕嚇著殿下,還請殿下先去馬車中避避風,稍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