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寧猛然抬眼,面露狐疑之色。
見她不信,沈玹又重複了一遍:「本督從未有過對食。」
「可明明有人曾親眼見過,你在司禮監的時候曾與一名宮女花前月下。」蕭長寧愕然道,「而且今日在校場,本宮分明看到你與一名大宮女交談,舉止親密……」
「哦?」沈玹沒有絲毫被拆穿秘密的尷尬,依舊不疾不徐地問,「殿下看見她的樣貌了?」
「梅樹遮擋,不曾見到。」蕭長寧賭氣似地說。
不過事後仔細想來,那宮女的身形輪廓熟悉得很,一定是她曾經見過的某人。
「臣不知殿下是從何人那裡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不過,殿下今日所見的那名宮女,卻並非我的對食。」沈玹的眼中藏有鋒芒,捕捉著蕭長寧細微的神色變化,緩緩笑道,「她是本督的探子,因有情報交接,故而相見。」
探、探子?!
沈玹不像是在開玩笑,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麼後,蕭長寧睜著雙眼,眼中漸漸地泛起了水光。
巨大的尷尬感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將她的委屈和憤怒衝擊得七零八落。蕭長寧猛然低下頭,將臉頰埋入雙手之中,難堪至極地『啊』了聲。
「本宮庸人自擾的樣子很難看罷?」她帶著莫名的哭腔,呼吸發顫,羞恥而又難堪地說,「……太丟臉了。」
沈玹嘴角帶笑,掏出隨身攜帶的筆墨和無常簿,在簿子上記上一行:某年月日,長寧長公主吃味,本督見之十分愉悅……
然後才合上簿子,淡然道:「殿下一貌傾城,怎樣都不難看。」
本宮信你才怪!
蕭長寧無力地倒向一旁,羞得無地自容,磕磕巴巴道:「本宮不、不知提督在宮女中也安插了探子,誤會你了,此事就當揭過,不、不許再提。」
沈玹正色道:「殿下無端發火,本督心中委屈,怕是不能忘了。」
「本宮錯了,本宮不是在生你的氣。」蕭長寧將如玉般纖白的手掌下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玲瓏眼,軟聲央求道,「本宮是在氣自個兒,一時想岔,以致口出狂言……反正,反正你也對本宮做了那些輕薄之舉,兩事相抵,我不追究,你也勿要再提。」
說到此,她瑩白的耳尖已浮上一層可疑的紅暈。
沈玹望著她那隻宛如雪中落梅般的耳尖,眸色黯了黯,笑道:「殿下的意思是,以後若是殿下再做了錯事,也可用這般『輕薄』之舉抵消掉?」
蕭長寧張了張嘴,剛要反駁,沈玹卻是不容置疑地點了點頭,說:「很好,本督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