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
傳聞中被記上無常簿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蕭長寧倒不怕沈玹殺她,只是擔心自己的清名受創,情急之下直起上半身身,伸手捂住了沈玹的簿子,軟聲懇求:「別寫上去。若是你這簿子讓旁人瞧見了,本宮豈不是成了眾人的笑話?」
沈玹捻著鼠須細筆,似乎勉強鬆口的樣子,沉聲道:「那,殿下該如何補償本督?」
「借別人的,還你一個新的『寶貝』……」
沈玹根本就不聽她說完,抬筆揮墨:「某年月日,長寧……」
「好,本宮不提這個!」蕭長寧死死地捂住他的無常簿,著急道,「那你說,你想要本宮怎麼做?」
「很簡單。」沈玹道,「搬回本督的寢房,貼身服侍本督三月。」
蕭長寧微微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讓一個長公主做你的侍婢?」
「還要同睡,侍婢可爬不上本督的床。」沈玹幽深的眼睛盯著她,如此說道。
風吹落簌簌的雪花,炭火發出噼啪的脆響,蕭長寧猶豫了一瞬,慢慢縮回手。
沈玹將她的猶疑和忐忑收歸眼底,望著她微微緋紅的耳尖,肅然道:「殿下可知,東廠如何處置那些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的罪人?」
蕭長寧搖了搖頭,心想本宮不想知道呢……
沈玹已經說出口:「將其手腳砍去,挖眼割舌,做成人彘,使其不能再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能再看非禮之物,不能再說不該說的話。」
「本宮答應就是了,做什麼說得如此嚇人。」自知拗不過沈玹,蕭長寧軟軟地瞪了他一眼,微紅著臉說,「不過,本宮從未伺候過別人,沈提督可別指望本宮能做得多體貼。」
約莫是覺得被沈玹牽著鼻子走有失長公主的威儀,她又小聲補上一句:「你們東廠折騰人的法子真多。」
沈玹只是平靜地合上簿子,輕輕勾起嘴角道:「若是真想折騰你,長公主殿下是沒機會抱怨的。」
他微微張嘴,指了指自己的舌。
蕭長寧忙閉緊嘴,仿佛真會有刀子來剜自己的舌尖似的。但她性子鬧騰,沉默了片刻便忍不住了,問道:「沈玹,你真的應承我了?」
沈玹反問:「我像是會出爾反爾之人?」
「不是,只是覺得不太真實。若放在三個月前,本宮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與東廠同仇敵愾。」蕭長寧彎了彎唇,眼中的謹慎和忐忑已消散不見,說:「本宮會幫你的。」
「還是那句話,殿下什麼也不用做,還如往常那般,替本督穩住皇上便可。」沈玹淡然道,「這很重要。本督不想未喪命於外敵之手,卻死於同盟內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