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也就是說,沈玹打算在寅時之前一舉攻破霍騭的錦衣衛,再入宮營救被太后控制的皇帝?
蕭長寧瞭然,認真地點點頭:「寅時入宮救駕,本宮明白了。」
沈玹頷首,玄色的披風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他最後再深深地看了蕭長寧一眼,而後調轉馬頭……
「等等。」蕭長寧忽的喚住他。
沈玹動作一頓,與馬背上回身,凝望著她。
蕭長寧走到沈玹身邊站定,仰首望著他道:「沈玹,你附耳過來。」
馬背很高,蕭長寧仰得脖子發酸。沈玹不明就裡,沉吟片刻,還是於馬背上俯身,儘量與她保持平視。
下一刻,蕭長寧摟住他的脖子,踮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這個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觸即分,沈玹冰冷的眸子消融,露出些許訝然的神色。
月光下,蕭長寧與他額頭相觸,漂亮的玲瓏眼中跳躍著點點火光,低聲道:「沈玹,還記得本宮曾說過的話麼,等祭祀風波一過,我會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所以,你要平安歸來。」
風無聲穿過,月色寂寥。馬背上浴血的修羅收斂戾氣,與馬下站立的美麗帝姬交換一吻。
沈玹拇指擦過她的嘴唇,沉聲說:「臣不敢忘。」
越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什麼十分驚悚的事,瞪圓眼睛,張大嘴,喉嚨因為太過震驚而短暫失聲。
直到沈玹揚鞭遠去,越瑤才回過神來似的,眨眨眼,伸手將掉下的下巴扶上閉合。她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轉身看著門口舉著火把的兩排兄弟,如同審訊犯人般大聲質問:「你們方才看見了什麼?」
北鎮撫司的錦衣衛異口同聲:「什麼也沒看見!」
越瑤又問:「聽見了什麼?」
錦衣衛集體搖頭:「什麼也沒聽見!」
「很好。」越瑤點頭,伸手拍了拍目不斜視、適時眼瞎的兄弟們,嚴肅道,「不枉本撫使悉心栽培你們多年。」
「行了越瑤,趕緊進去罷,明日還要去與慈寧宮的那位交鋒呢。」蕭長寧砸吧砸吧嘴,似乎還在回味方才那個如柔風細雨般的親吻,伸手將越瑤拉進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越瑤滿腔的疑問和震驚終於按捺不住決堤,從裡頭爆發出了一陣不可置信的哀嚎:「殿下!方才我見到了什麼?你真喜歡上他了?!」
「嗯?」蕭長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問道,「不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