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沉聲喝道:「蔣射,攔住她!」
一箭飛出,擦著梁太后的肩膀掠過,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
梁太后手中的斷箭已貫穿了霍騭的脖頸,霎時間鮮血狂濺三尺多高,一股一股噴在梁太后蒼老疲憊的臉上,將她襯得如同深夜裡的惡鬼。
霍騭瞪大眼,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拼死也要護在身後的人竟然親手殺了他!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氣音,身體僵硬地朝後扭了扭,像是要最後看一眼他那狠辣無情的蛇蠍婦人……可他沒有成功,高大健壯的身體無力地朝一旁撲倒,濺起一地塵埃。
濃稠的鮮血汩汩淌出,在霍騭的屍體旁匯成一汪血泊,被夜色浸潤成深沉的深紫色。
一時間,四周靜得可聞落針。
梁太后捂著脫臼的手臂,掙扎著從地上坐起,臉上濺著她姘夫的鮮血,赤紅著眼一字一句厲聲道:「霍騭劫持哀家,已被哀家就地……正法!沈玹,還不將哀家扶回去,將這逆賊……碎屍、萬段!」
她面目可怖,宛如惡鬼,可言辭間未有一絲悲傷,好像她滿手滿身沾上的只是普通的雞血鴨血。
好一個斷腕求生!沈玹握緊了刀柄,緩緩擰眉,眸中陰鷙無比。
清理後事花了不少時辰,等到沈玹向皇帝匯報完今夜變故,將一切安排妥當時,已是臨近子時。
回府的馬車上,蕭長寧心緒複雜,問道:「太后真把霍騭殺了?」
沈玹按膝而坐,凌厲的眉眼中如凝結著冰霜,鬢角垂纓隨著馬車輕輕搖晃,道:「按原計劃,只要抓住霍騭,讓他供出太后是主謀,一切都會結束。現在太后一口咬定自己是受霍騭挾持,死無對證,此事就棘手多了,不好明著處理。」
蕭長寧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霍騭鐵血朝堂十餘年,竟然死在了那樣一個狠毒婦人手裡,成了她玩弄權術的犧牲品。
蕭長寧哼了一聲,「真是應了一句話,禍害遺千年。」
「別擔心,太后自有皇上處置,畢竟,你那個心機深沉的弟弟也不是好對付之人。」說著,沈玹笑了聲,眉眼間的戾氣消散了不少,單手攬住蕭長寧的腰,在她耳畔低沉道,「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馬車晃蕩,兩人身體挨著身體,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都不可能瞞住對方。蕭長寧怔怔地望著他,臉騰得一下就紅了。
兩人都壓抑了太久,等待了太久,這種事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蕭長寧心不在焉地沐浴完,一回到寢房,便被沈玹一把打橫抱起,欺身壓在了床榻上。
他的吻急切而熱烈,侵略性極強,修長的五指摩挲著她帶著濕氣的臉龐,又順著鬢角插-入她鬆散柔滑的發間,舌頭長驅直入,不斷頂弄她的口腔,直到逼出她嘴裡細碎的嗚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