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嘗嘗你的味道。」沈玹舔了舔她的耳垂,聲音暗啞,「開胃。」
而深宮中,蕭桓的確很頭疼,即便是太后逼宮謀反那會兒,他也不曾如此心慌意亂過。
他不敢去看梁幼容濕紅的眼睛,只微微站直了身子,望著殿門外那一身素衣、形單影隻的少女,喚了聲:「皇后。」
梁幼容面色不太好,自從祭祖受傷之後,她的身子一直很虛,此時嘴唇更是白的可怕,發著抖問道:「太后……是怎麼死的?我聽說了,她並非如你所說的那般病逝於慈寧宮,而是死在了……北鎮撫司的詔獄裡。」
蕭桓心中有些難受,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錯,復仇本就是一件不能回頭的事。
「皇后,外面風大,你先過來。」
蕭桓伸手將梁幼容拉了進來,將她冰冷的手攥在掌心,似乎想溫暖她。
梁幼容閉目,眼底的淚終究沒忍住,濡濕了臉頰。她一點一點將指尖從蕭桓掌心抽離,動作很慢,卻很決絕,那一瞬,蕭桓覺得自己心中也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了。
「容姐姐……」
「陛下一直不肯讓我去見她,原來是將她送去了那種地方。」
梁幼容哽聲道,「為什麼呢?你用這般屈辱的方式殺死了她,為何要偏偏留下我一人受罪?你知道麼,陛下,每多活一日我都覺得自己無比罪惡……」
「朕說過,那不是你的錯,你沒有罪。」
「可你殺了我的親姑姑,梁家由士族廢為庶人,我不該呆著這的。」梁幼容搖了搖頭,抖著唇道,「陛下,我並非指責你,只是這樣令我太痛苦了,放我走吧,讓我去贖罪。」
「不行。」蕭桓眼睛一紅,咬牙道,「除了朕的身邊,皇后哪裡也不能去。」
梁幼容面色灰白,將唇瓣咬出血來。那一點鮮紅的顏色暈染在她蒼白的唇上,平添幾分詭譎的艷色。
蕭桓又想起了去年冬初見她時的情形:一襲嫣紅斗篷,如紅梅傲雪綻放,那樣的濃烈鮮活,而如今卻如一朵即將枯敗的花兒,令人心疼。
蕭桓想,為什麼她偏偏要姓梁呢?又或許,她心狠一些就好了,跟著太后一同造反就好了,這樣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殺死她,而不是像這般,鬧得像個笑話。
「朕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捨不得你,一想到你可能離朕而去,心裡總是悶疼悶疼的。」蕭桓放軟了聲音,懇求道,「你不要走,廢太后犯下的錯不該由你承擔,朕沒理由放你走。」
這不是帝王的命令,而是一個毛頭小子在乞求妻子的垂憐。
梁幼容睜眼,反問了一句:「太后的罪不足以株連臣妾,那弒君之罪呢?」
「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