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瑤擺了擺手,「罰倒是不曾罰過,反而叫臣換上女孩兒家的常服,同他一起去會鮮樓吃飯。」
吃飯?
蕭長寧頓了頓,道:「本宮怎麼覺得,有些怪怪的。」
「是吧?臣也覺得奇怪呢。」越瑤忙打起精神道,「吃飯時他也不說話,就是盯著臣看……當然,臣並非說他容貌可怕,相反,他的模樣是極為俊俏的,就是太冷了些,跟個悶葫蘆似的,只拿一雙眼睛望著我,瘮得慌。」
蕭長寧從頭到尾聽她說著,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是呢,太奇怪了。」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越瑤卻並未捕捉到她的言外之意,只嘆道:「別提他了。臣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要詢問殿下。」
蕭長寧點頭:「你問。」
越瑤單刀直入道:「沈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起風了,幾片落紅隨風潛入,孤零零地落在臨窗的案几上。
蕭長寧一怔,伸指捻起一片桃花瓣放在手中把玩,問道:「為何這般問?」
「近來東廠番子在城門外進進出出,沈玹也極少呆在東廠,想必是有什麼大案子。」說到這,越瑤抿了抿唇,眼底有些猶疑,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蕭長寧看了眼她的神色,笑道:「你我這般感情,有什麼話就直說便是,不必吞吞吐吐的。」
「長寧,」越瑤換了稱呼,神情也由嬉笑變得嚴肅起來,手肘搭著案几上道,「皇上興許在查沈玹的底。」
乍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蕭長寧一時有些無言。
見她不說話,越瑤還以為她不信,稍稍坐直身子強調道:「是真的。前些日子我奉命去給溫指揮使送卷宗,恰巧瞥到了他書案上的密卷,密密麻麻全記載的是沈玹的過往點滴,包括他還叫沈七時的一切,以及他是青州周家罪臣之子的身份,都查得清清楚楚……長寧你想,錦衣衛是皇帝的錦衣衛,若非皇上授意,誰敢如此明目張胆地查沈玹?」
蕭長寧不自覺的捻著花瓣,抬眼問道:「溫陵音還查到了什麼?」
「這些話我本不該說的,畢竟我還穿著錦衣衛的官袍。只是,那密卷上還有幾行字,被溫指揮使用硃筆圈出,想必是極其重要的線索。」越瑤擰眉思索一番,壓低聲音道,「上面記著光和四年十月秋狩之事,那年秋狩皇后梁氏遇刺,回宮後便斬殺了所有隨行的太監,唯有沈七一人逃過一死,貶去洗碧宮干雜役,後來沈七入東廠,改名沈玹……這裡,溫陵音似乎覺察出了什麼。」
蕭長寧沒想到這個溫二辦事如此雷厲風行,短短數日便查出了沈玹原本姓周,是靜王家臣的後人,更是敏銳地捕捉到了當年秋狩的內幕……不過,他應該還未查出沈玹並非沈七之事。
蕭長寧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隨即又歸於平靜。
「其實本宮早料到了會有今日,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夏綠是廢太后的眼線,而蕭桓又在廢太后死前去過詔獄,夏綠知道的事情十有八九也被蕭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