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話還未落音,破爛的釘滿箭矢的馬車忽的晃動了一下, 疾風盪開垂簾,裡頭的兩條人影緩緩站起身來。
「將軍,不太對!」
「怎麼可能!」
那位刺客首領到底見多識廣, 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倒豎的眉毛上滴落汗珠,沉聲道:「有詐,快撤!」
但為時已晚。
強大的刀刃之氣掀開馬車車蓋。車中, 歡一身朱紅繡金的袍子, 手握雙刀孑然而立, 咬著糖笑道:「不好意思,車中並非皇上,而是你們的林歡爺爺!」
原來,馬車中坐著的並不是真正的皇上和皇后,正是由林歡和越瑤手下的一名女錦衣衛假扮而成,為的就是布下誘餌引敵上鉤。
林歡少年氣頗足,身形與蕭桓相似,遠遠地坐在車簾後時還真有幾分真假難辨。但他一站起身來,氣勢全然變了,哪怕嘴裡含糖像個小孩,眼神卻如同浸透了殺氣般凌厲如刀,頗有幾分沈玹的氣場,
林歡提刀一躍而起,攀上屋檐道:「玄武役隨我上!」
多虧錦衣衛提前開道清場,此時雙方廝殺,並未殃及太多無辜百姓。越瑤一刀將刺客斬落,又淡然地將臉上的鮮血抹去,對身旁同樣渾身浴血的溫陵音道:「溫大人不必親自動手,就交給卑職罷!」
面對強敵,越瑤不似往常那般戲謔愛笑,神情是極為認真的。然而溫陵音並未聽從她的建議,只一劍擦過她的肩膀刺去,將她身後試圖偷襲的刺客斬殺,這才淡然道:「不需要,退後。」
溫陵音在戰場的模樣比往日更加冷漠嚴肅,壓迫感極強,越瑤竟然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站穩。
那群刺客已被沈玹的番子和錦衣衛聯手逼至死角,卻並不慌亂,而是在街道間有節奏地穿行。沈玹策馬砍殺數人,目光陰冷地望著穿梭在街道的刺客,轉而對溫陵音道:「情況不妙,要小心。」
溫陵音點了點頭,拍馬向前,誰知才跑了數步,他座下的駿馬突然發出痛苦的嘶鳴,馬脖子上一條血痕隱約可見,隨即鮮血狂噴,竟像是被人憑空用看不見的利刃割斷了馬脖子似的。
馬兒倒地,溫陵音失去平衡,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溫大人的馬是怎麼了?」這一幕太過詭譎,越瑤驚愕地望著那匹抽搐著倒在血泊里的馬,脖子上傷口細長,像是被利刃割斷了經脈。她道,「沈提督,你看見是誰出手斬殺了溫大人的馬嗎?」
沈玹沉吟片刻,方道:「沒人出手。」
好在溫陵音身手敏捷,即便從馬背跌下,也並無狼狽,只是就地滾了一圈,很快以劍撐地穩住身形……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似是有所顧忌般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