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陵音神情不變,但語氣有些清冷低落:「巡城。」
「巡城有下屬操勞,您去幹什麼呢?」
見溫陵音不說話,越瑤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腕,問道:「溫大人,你可是生氣了?」
溫陵音冷聲說:「沒有。」
這還叫沒有?臉上就差寫著『我在生氣,哄我』幾個大字了。
好在越瑤臉皮厚,腆著臉笑道:「上次東廠審訊北狄刺客的卷宗送來北鎮撫司了,正要尋溫大人您落章簽字一併呈送皇上呢,您看您既然都到這了,就別出門巡城,先將北鎮撫司的公差過目完成,卑職再請您喝酒去,好不好?」
溫陵音生硬道:「不好。」
「……」
越瑤心一橫,索性將手掌主動遞出去,扣住溫陵音修長的五指道:「好好好,小手給你拉,拉一整天都無妨,別生氣了好不好?」
溫陵音掙脫她的手,將手負在身後,指腹摩挲著。
他不說話的樣子真是冷,渾身都冒著寒氣。越瑤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自己空落落的手掌一眼,嘆道:「唉,你怎麼這樣啊。」
「是我不夠好嗎?」溫陵音忽然開口,淡色的眼睛像是要望進她心裡,「越撫使覺得和我親密往來,是一件很勉強難受的事?」
越瑤忙道:「沒有啊,溫大人為何這樣說?你很好,也不讓我難受,只是……」
「只是不夠喜歡我。」溫陵音平靜道,「你應承我那件事,說什麼都願意和我做,只不過是哄我騙我的,可對?」
「我……」越瑤本能地想說不對,可又不知哪裡不對。
她那一瞬間的遲疑並未逃過溫陵音的眼睛。
溫陵音目光沉了沉,嘴唇張了張,復又閉上,最後只能沉默著離開。
「溫大人!」越瑤想追,卻被溫陵音制止,「別追過來。在越撫使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前,若非公事,我們還是不要相見了。」
越瑤呼吸一窒,有些委屈地問:「溫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又說,「我知道錯啦!」
「不,你不知道。」說完,溫陵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這才大步出了門,跨上馬揚長而去。
……
「他這氣一撒就是半月有餘,臣變著法子地找藉口去見他,他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除了公務,一個多餘的字也不同臣說。」
洗碧宮內,越瑤正蔫蔫地替蕭長寧整理行囊。今日蕭長寧決定搬回東廠居住,越瑤左右閒得無聊,便來送她一程。
蕭長寧的肚子已顯懷了,正穿著寬鬆透氣的夏裳坐在涼榻上消暑,含笑望著越瑤道:「反正你心裡沒他,他生不生氣與你又有何干係?值得你蔫了吧唧的,來本宮這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