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看着密密麻麻的鬼怪走廊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下来。
她看了看天花板,寻思从上面游过去的可能性。
紧接着绝望地想:我现在变成鬼还来得及吗?
向天游整个人都傻了,神情恍惚地想找回头的路,喃喃道:我不要走这里,我要回家呜呜呜妈妈
最后还是由郁清棠带着他们俩,从走廊里快速跑了出去。
来到出口前的房间,一大群鬼都等在这里。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凄厉疯狂的尖叫,三人终于重见天日。
程湛兮和向天游咸鱼瘫在长椅上,吃着郁清棠买来的冰激凌,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郁清棠问:还玩吗?
两人摇头如拨浪鼓。
郁清棠说:我说的是其他项目。她想了个柔和的,比如说旋转木马?
两人继续使劲摇头。
见两人被鬼屋吓得到现在魂魄都没合体,郁清棠道:那你们歇会儿,待会儿去吃晚饭?
程湛兮点点头,向天游也点头。
程湛兮在休息十几分钟后便满血复活,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向天游则一直缓到了吃晚饭,正餐完了直接跟夜宵,用完餐后程湛兮先开车送他回家,车上他们俩又放了《消愁》跟唱,郁清棠在旁边小声地哼,唇角笑意清浅。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从此南北的路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晚上九点,程郁二人回到名门公馆。
两人在电梯口分别,程湛兮独自走进2102的门,对着墙壁的开关一顿噼里啪啦,飞快地按亮了客厅的灯。
程湛兮长长地吐了口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逞强了。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幽暗的卧室,去把卧室的灯也打开了。
紧接着她把电视机也打开了,放《武林外传》,她疑神疑鬼地环视了一圈客厅,重新坐进了沙发里,拿了个抱枕搂紧,深呼吸。
郁清棠回家后把东西放下,检查了一遍明天做蛋糕的原材料和工具,放回原位,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她从浴室出来,经过洗手台的镜子,发现自己唇角勾勒若有若无的浅笑。郁清棠神情微怔,静静地看了镜子里的人一会儿,继续噙着笑回到卧室。
郁清棠没有熬夜的习惯,只要没有工作就会早睡。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回味完今天的游乐场之行,两手规矩搭在腰间,清空思绪准备入睡。
放在床头的手机却在此时震了下。
郁清棠偏头瞧去,眸心闪过一抹疑惑,伸手拿了过来。
[程湛兮]:睡了吗?
[郁清棠]:还没
郁清棠听到门铃起身开门。
程湛兮一身烟粉色长袖睡衣,抱着枕头,小脸惨白,站在她面前,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郁清棠,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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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子:我害怕,我要姐姐抱着睡QAQ
明天程程子能如愿以偿地同床共枕吗?
第70章
程湛兮没想到自己会被吓成这样。
鬼屋后遗症太大, 她总感觉脑后有股阴风,一回头就会见鬼。放睡衣的衣柜里黑黢黢的,她打开以后跳得远远的, 让卧室里的灯光照进去才敢继续上前,睡觉关灯就更不敢了,房间的窗帘密不透光, 影影绰绰地映在瞳孔里。
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说过的童谣《佐子》:佐知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 她很喜欢香蕉却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哦, 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
她十指交叉, 抵在身前, 紧紧地拧着, 最后一句连想都不敢想, 越是不敢想思路就越不可控制地滑过去。
佐子的腿没了,今晚她要来拿走你的腿。
佐子的腿没了,今晚她要来拿走你的腿!
程湛兮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 她抱着被子缩在床头, 手在被子底下感受着自己还存在的双腿,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头上的汗。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拿起手机给郁清棠发短信求助。
郁清棠看着面前容色惨白的女人, 她抱着枕头, 散着栗色长卷发, 却不复先前的明艳大方,因为惊吓瞧上去楚楚动人, 又有一丝稚拙的孩子气。
郁清棠眼波轻软, 拿过门边立式衣架上的大衣, 披在了程湛兮身上。
两分钟后, 她们俩一起到了对面的2102。
有温水吗?郁清棠问。
程湛兮说:在厨房。
郁清棠去厨房给她倒水,程湛兮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这么害怕?那还敢答应去鬼屋?
郁清棠瞧着脸色初步好转的程湛兮,倒了杯冷热适中的水给她。
程湛兮还披着她的大衣,两手捧着温水慢慢地喝,像个噩梦惊醒被安抚的小孩子。
郁清棠情不自禁地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湛兮忽然抬眸,朝她眨了眨眼。
郁清棠指节微顿,心脏处蓦地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冲动之上还有一层渴求。
她手分开程湛兮脑后的发丝,指尖梳进去,一点一点地托住她的后颈,指腹接触到温暖的肌肤,缓缓地在上面走着。
她想
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循着本能触碰着她,好似一个行走在沙漠的旅人,节省着仅有的水源,一点一滴滋润干涸的喉咙。
程湛兮喝完水把水杯放下,主动抱住了她。
郁清棠的指尖还落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抬起来环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这样看起来这个拥抱不像是程湛兮主导,而更像是郁清棠掌控的。她完完整整地将程湛兮拥进了怀里,那种焦灼的渴求暂时得到了缓解。她的五指改为梳理着程湛兮后背的长发,动作轻柔,这让她觉得很舒适。
不仅是相拥带来的身体上的舒适,还有心灵上的安宁,以至于她忽略了心里的那一丝贪婪的不满足。
她希望这一刻可以长久,永永远远。
有她,有程湛兮。
她就着这样的姿势用凉滑的下巴蹭了蹭程湛兮的耳颈,程湛兮没防备,笑着缩了一下,说:痒声音细细柔柔,又软又甜,打翻了蜜罐似的一路甜到人心里。
郁清棠又蹭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