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沿却湿了一大片。
郁清棠到京城几乎等于休闲度假来的,程湛兮不一样。第二天一早,程湛兮的助理晓雪便来上吊,不是,来催她去工作,程湛兮跟助理走了,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郁清棠醒时程湛兮已经出门了,她昨天缠着程湛兮被弄到后半夜,睡得晚。
不是常常都有空自己做饭,她们要在这住两个月,程湛兮还是请了个做饭阿姨。
厨房热粥都煮好了,小菜在锅里,阿姨在厨房门上贴了便签。
郁清棠盛了粥出来,并几样小菜放在餐桌。
桌布当然不是昨晚的,郁清棠低眉嗅了嗅,默默地坐到了对面。
宋青柔给她打电话:小棠。
郁清棠把勺子放回碗里,心情复杂:阿姨。
宋青柔亲切地说:程湛兮出门了,要不要到阿姨家来玩啊?
郁清棠:
不知道为什么,郁清棠从里面听出一种趁着女朋友不在出门偷情的微妙感觉。
尤其昨天晚上,程湛兮大概是做嗨了,脑子热得很,委委屈屈地在她耳边说,她喜欢她妈妈超过她,不然为什么向着宋青柔不向着她?为什么和宋青柔合伙逗她,不和她合伙逗宋青柔?
郁清棠:
她敢吗?她不敢啊。
程湛兮不讲道理,最后还哭了,边做边哭。郁清棠也想哭,但她不能,还得边受边哄。
郁清棠想了想,道:我问问程湛兮,可以吗?
宋青柔说:就是她让我问你的,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
郁清棠说:是这样啊。
话虽如此,郁清棠还是借口先挂了电话,问过程湛兮,确定是她的意思后,答应了宋青柔。
半小时后,程家司机开车来接,郁清棠弯腰上车,对门外的司机道谢。
司机笑道:少奶奶客气了。
说罢戴着白手套的手关上了后车门。
郁清棠:!!!
他叫自己什么?!
郁清棠不傻,司机如果没有得到主人家吩咐,是绝对不会胡乱叫人的,这是基本素质。
谁?
宋青柔还是程湛兮?
郁清棠按着怦怦跳的心口,耳根渐渐红了。
少奶奶请。到程家又是一次。
宋青柔在大门口等她,一见她就亲热地上来拉她手进了门,佣人端上切好的果盘。
郁清棠坐在宋青柔身边的沙发里,感觉客厅有点空旷。
兮兮她爸和哥哥都上班去了。
郁清棠了然。
宋青柔把果盘端过来,让郁清棠拿两块吃,问道:兮兮还生气吗?
郁清棠简短地道:生气。
宋青柔立刻犯了愁,说:这怎么办好?你没有哄她吗?
郁清棠说:哄了。
不管用?
不管用。
昨晚她牺牲那么大,连餐桌都同意了,结果程湛兮吃了她一点都不嘴软,白白让她受了半夜折腾,她现在坐着都想垫个枕头,腰好酸。
不可能啊。宋青柔道,你怎么哄的?
郁清棠沉默。
宋青柔哎呀一声:跟妈阿姨有什么不能说的?
郁清棠额角抽了抽。
妈阿姨,挺别致的称呼,司机的少奶奶应该也是宋青柔的杰作。
不是程湛兮,郁清棠内心闪过一丝惋惜。
郁清棠的不说本身就是一种说,宋青柔身经百战,什么不知道?
你不能老是靠宋青柔清了清嗓子,含糊带过去,道,将来你们俩七老八十了,那什么不动了,你怎么哄她?
郁清棠露出求知似渴的眼神。
她不会谈恋爱,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温知寒远渡海外,也是条母胎单,半点不顶用。宋青柔和程颐感情那么好,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宋青柔丈母娘课堂开课了。
他们程家人,性格都很像,外表彬彬有礼,既成熟又幼稚,一旦动了情就是痴情种,这辈子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所以你大可放心。但是相对应的,你也会见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我不知道兮兮谈恋爱什么样,应该和她爸差不多,出奇地小心眼,吃一切你根本想不到的醋,还喜欢哭,需要爱人时刻宠着他,最爱他,眼睛里只有他。
郁清棠点头,深以为然。
郁清棠接过她手里的果盘,好让她腾出手吃水果。
宋青柔吃了口哈密瓜:这个甜,你试试。
郁清棠听她的话尝了一块,说:好吃。
是吧,回头给你装一点回去。宋青柔笑眯眯,继续说回正题,道,怎么样能让她感受到你宠着她呢?
郁清棠心想我都让她餐桌了,还不够宠她吗?
宋青柔看着她闪动的目光,没有问,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讲。
宠不是无条件的纵容,那叫溺爱,又不是养孩子,对吧?要张弛有度。
单纯的宠还不够,你要表达的是在意和占有,别老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要是实在不懂,很简单,她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她。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爱你?是的话,现成的答案还不照抄?抄不到一百分,五十分也够了!他们姓程的太会谈恋爱了!
郁清棠留在程宅吃了午饭,下午跟宋青柔一块去花园剪花枝,插花,泡茶,喝下午茶,悠悠闲闲,惬意赛神仙。
傍晚,程湛兮和程颐一块回来,分别领走了自家老婆。
两人用过晚饭回家,程湛兮边开车边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郁清棠如实汇报,汇报了足足五分钟。
程湛兮心情复杂地:嗯
和她在一起都没这么精彩。
那个郁清棠犹犹豫豫。
程湛兮问:什么?
郁清棠转过来,看着她说:我今天想了你五百四十九遍。
程湛兮一脚刹车,惯性让她们俩冲了出去,又被安全带勒住,弹回到座位上。
程湛兮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肩膀,道:不好意思。她轻轻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郁清棠直视她的眼睛,克制住自己害羞低头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认真道:我说,我今天想了你五百五十遍。
字字清晰悦耳。
程湛兮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往上扬,轻声问:之前不还是五百四十九?
刚刚又想了一遍。
现在呢?
五百五十一。郁清棠说。
程湛兮耳朵很诚实的,渐渐红了起来,还开始发烫。
要命。
她从哪里学来的,怎么突然这么会。
程湛兮这方面暂时经验浅薄,第一次被她调戏到只有脸红的份,热气不住上涌,她抬手盖住自己一边滚烫脸颊,恨不得把脸埋进方向盘里。
狭窄的车厢空间里,气温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稠密,理智沦为情感的俘虏。
五百五十二。她嗓音略微有点哑。
郁清棠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眸光一暗,拉下程湛兮盖住脸颊的手,凑过来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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