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只归向自己宿命的蒲公英,轻飘的无根无痕。
赤井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被她放在顶楼的手机还闪烁着电量不足的字样。
一种枯竭感应声而起,化作腐败的乌云弥漫在天际的另一边。
大暴雨要来了。
*
星野栗没有立刻去找梅洛,而是转道去了另一个地方。
在地下城里呆了一个月,再见到卡贝纳的时候,她产期将至还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资料书籍,一副研究院学士的模样。
星野栗横冲直撞,直奔卡贝纳的办公室而去。
满目的素白,和星野栗的一身黑略显不同。
“给我那个东西。”星野栗开门见山,朝着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卡贝纳伸手。
卡贝纳不急不躁,慢条细理地抬起头来用那双清丽的冰眸瞥她:“什么?”
“那个可以止痛的药。”
卡贝纳低下头去,葱白的指尖慢悠悠的翻看着面前的书籍,目光在上面一边读取着各种信息一边问:“你这个求人的态度很让人不爽。”
“把药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可是英国军情六处的人,我可不敢使唤你。”卡贝纳捏起旁边一直红色的笔,在书本上勾勾画画,写了两个字之后似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合上书本,歪着头看星野栗。“先说说你为什么要那个药吧。”
“我要去救人。”星野栗站在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她的肌肤被阳光灼染了一层略粉的玫瑰色略显忧伤。
卡贝纳看着她,继续问:“救谁?”
“弟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弟弟,和我相依为命的弟弟!”
弟弟这两个字好像勾动了卡贝纳的某根软肋,她挂着寒川的神情略微融化了少许,相信了星野栗的话从上了密码锁的抽屉里摸出一盒白色的药瓶。拧开盖子,里面是星野栗上次吃的那枚白色药片。
卡贝纳从里面倒出来一粒,叮嘱道:“服用五分钟后见效,止痛药效的有效时间你上次服用过心里应该清楚……”
她话音未落,星野栗就像是一只野性难驯的猫飞速夺走了她另一只手里满满一瓶的止痛药,然后朝着卡贝纳办公室里大敞的窗户飞身而出。
卡贝纳微愣,气急败坏却又看着星野栗靠着钩锁的支撑力稳稳落在医院外面地面上无可奈何,只能大声喊道:“一次不可以服用三颗以上!否则就会有副作用,你……”
卡贝纳之后的话被星野栗甩在了脑后。
她把止痛药放在贴身的腰间口袋里,像一个准备报仇的侠客,一头扎向梅洛所说的地方。
卡贝纳用足了力气喊出最后一声交代的话语,小腹也跟着隐隐作痛,疼得她脸色煞白坐会到办公椅上。不适感过了一会儿就恢复如常,看样子里面的小家伙暂时还不想出来。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外面骤息万变的天色,心也跟着压抑了许多。
孩子,这个女人之前帮过我们,所以作为母亲也给予了一定的回报,你也赞同对吧?
可是这个女人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去,恐怕也不会落得什么好果子吃。
卡贝纳拿着手机给自己丈夫发了条邮件,不到十分钟一辆白色马自达停在凉景医院楼下。
降谷零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怠,进来的时候看着妻子一脸愁容,笑道:“你很少会在我工作的时候给我发邮件,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堂堂理事官大人扔掉手头繁琐如山的工作赶来的行为,卡贝纳并没有表示出喜悦,而是朝着自己桌子上遗留的最后一枚止痛药努努嘴:“刚才我这里来了一个强盗。”
“喔?是吗?抢走了你这一年里精心研制的那个很神奇的止痛药吗?”降谷零走过去,捏起那枚白色的药粒笑道。“虽说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调查这种抢劫案件有点大材小用,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处理一下。那么请这位受害者先告诉我,你是否看到了劫匪的模样?性别?身高?”
卡贝纳被他逗笑,伸手捶了他胸膛一拳,把仅剩的那枚止痛药小心翼翼的拿回来:“你不是一直很想亲手抓到梅洛吗?怎么这次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了?连m16占用公共媒体的行为都默许?这可不像你啊,把国家看的比生命更重要的降谷先生?”
“仔细想了想,fbi和m16不管是谁也好,虽然我们走的道路不通但是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如果梅洛被赤井那个家伙盯上的话,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的。我也不费那个功夫了,就算我把boss抓回来也当不上首相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产期将至,他的孩子马上就要诞生了。
这是他付之于一切期许和爱的孩子,他和澈的孩子。
卡贝纳脸上却挂着某种浅薄的惆怅,喃喃道:“她这次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蒂她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卡贝纳说道。
降谷零略吃味的走过去,搂着她:“很少听你夸奖一个人,还是一个来自组织里的人。我以为你对那里的人都没有好感,更没想到你会帮她。”
他这几天着实忙碌的更瘦了,本来就尖瘦的下颚更显得骨骼突出,刚刚修建过十分清爽的金发上还有着警帽压出来的痕迹。
卡贝纳被他搂着,心里安稳而又充盈着幸福感。
这种幸福感对于她来说曾经也十分虚无不可能,但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包裹着她。
她说。
“把一整瓶止痛药都夺走,想必也是报着同归于尽般必死的决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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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