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河想都没想说:“让我跟着你!姐姐!”
那是小津河和她自认识起,第一次喊她姐姐。
就因为这一声姐姐,星野栗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终生的抉择,把小津河引荐给了贝尔摩德。
如果当时她把小津河扔上地铁赶回家,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这个局面了。
梅洛很喜欢她这种眼神,这才是身为曾经的组织成员应该有的眼神,于是他非常大方的告诉星野栗接下来的游戏规则:“我这个人不像琴酒那样言而无信,既然你一个人过来了那么我就给你们两人一条生路。第一个游戏的名字很简单,叫‘生死’。每一层都有我的心腹,他们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成员,全部都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精心□□出来的打手。”
“你在他们的手底下活着到顶楼来见我,我们再进行第二场游戏。不过我可先说好,他们不是怜花惜玉的人,在他们的手里面,你是活着还是死亡呢?”
“我这个人也很重视时间观念,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每过五分钟,我就会让人把绳子放下去一点。半个小时之后如果你不能成功的到达四楼,你这个可爱的弟弟会是什么下场,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自然是被扔到熔炉里面,化为灰烬。
梅洛话音刚落,星野栗就看到站在一楼的那二人分别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
两条白色的寒光尖锐物朝着星野栗而来,朝着星野栗的胸膛带着助跑的刺了过来。
星野栗脚下纵身一跃,在空中翻过一道月牙般的弧线,落在二人的身后,绕过他们直奔楼梯而去。
这二人并不想这么快就把星野栗放过去,三步并两步跟过来。
刀气在星野栗的耳后划过,她敏锐的听到了刀器割破空气的声音,就势蹲下超前翻滚躲开两道白光之后,伸手抽出别在高筒靴里的双刀。
“叮当!”
双刀好像受到了某种召唤,刀刃在空中发出颤意的嗡鸣,似乎在感受到了主人好战的心意。
白色的刀气砍出一道闪电般的冷痕,黑刀紧跟着立起挡住了正面刺过来的一把匕首。
二人皆惊之后,对视一眼又双双抬脚朝着星野栗的腹部踹过来。
星野栗反应极快架起黑刀挡在身前。
只听两声惨叫,黑色的锋刃在二人的腿肚子上划出一到三厘米深的伤口。
星野栗踩在二人的血水里,反手握着白刀借着腰部扭转的劲在二人的腹部各划出一道半米长的伤口。
这是人体的一个死穴,最柔软的腹腔被划破之后将会让一个人丧失最基本的行动能力,战斗站不起来。
所以日本武术道里基本都是朝着对方的腹部攻击,这也是星野栗多次积累下来的经验。
她没有留任何情面,更没有记住曾经赤井交代自己的事情。
星野栗用的是双刀锋利的刀刃,攻击的是人体最柔软的地方,拿捏得尺寸都是最狠毒的方式。
当年被贝尔摩德握在手里的屠刀,好像又被唤醒了。
星野栗看着眼前“噗通”倒地的二人,他们的四肢像是从海底里捞出来的鱼一样抖动少许之后,便再无生机的昏死过去。
他们还没死,但如果按照这个伤口的出血量,再过半个小时就不一定了。
星野栗的脸上有温热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自己划破二人肚子的时候,血珠减在了她脸上的原因。
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又把她带回了曾经呆在组织里的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无论洗多少次,身上都会有铁锈斑的血腥味。
小津河曾经劝说过她很多次,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呆在组织里呢?
可是星野栗自诩没有聪明的脑袋,更不会制药和研发科技仪器,贝尔摩德就是看中了她的身手,从踏入组织里的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就被定下了结局。
星野栗忽然想起自己在完美的执行了第一次任务回来,小津河看着她浑身的血迹斑斑吓得两腿发软。
而她麻木的走向卫生间,泡了十个小时,把热水泡的冰冷,把皮肤泡的发白。
却怎么也洗不掉身上的血渍。
每一滴都像是一个生命在她身上留下的诅咒。
那个时候,星野栗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她成为了一把作恶的刀。
“星野、不要……再,杀人了。”小津河嘶喊着,可是他被吊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力气,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小羊羔饿极了的时候的分贝。
可是星野栗听到了,她抬起头来,看着满天的雨幕将外面的街道渲染,积雨流进了烂尾楼里。
顺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渐渐流到了星野栗的脚边。
她踩着雨水和血水踏上了台阶,让刀尖抵在地面上。
刀尖在地板上滑出略刺耳的声音,就像是没有上油的轱辘即将脱离支架。
慈祥而虚弱的声音在星野栗的耳边响起,她好像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奶奶,抓着自己的手和小津河的手,呼吸扑撒在氧气罩上细弱的说:“你们以后也要成为好孩子啊。”
星野栗终究还是没有成为一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