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兰微微侧头,那如少女般柔美的唇瓣轻轻贴在了顾朔风凉白的脸颊。
啵唧。
细微的一声轻响,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顾朔风的眉尖隐约跳了下。
徐汀兰并未察觉,撤身回来,凝视着她。
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十五天后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你,那么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碍,只要你不放手,我就坚持。
实在坚持不下去,我们可以出国,总有地方可以让我们自由呼吸。
顾朔风微微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突然抬手使劲儿拧了下自己的脸。
嘶!痛!
徐汀兰赶紧拉开她的手,蹙眉轻斥:你干嘛?
我
你以为这是在做梦?
顾朔风咬着唇,一双眼水汪汪地望着她,无辜又可怜。
徐汀兰的心瞬间一片柔软,探头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不是梦,别傻了。
说罢,摇了摇手里的跌打油道:饭已经做好了,赶紧抹了跌打油先填饱肚子再说。
顾朔风没有回话,只怔怔地望着她,她那一句别傻了好像反而把她喊傻了似的。
徐汀兰无奈地把那跌打油直接凑到了她脸前,使劲儿晃了晃。
跌打油,看到了吗?我要帮你抹了?
顾朔风还是没反应,依然怔愣愣地望着她,眼都不眨。
徐汀兰伸手想拉开毯子帮她上药,可想到之前拉她毯子时她激烈的反应,迟疑了下,又顿住了。
陈希瑶。
徐汀兰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
陈希瑶?
又唤了一声。
陈希瑶!
这次不用跌打油在她脸前晃了,改用手直接轻拍在了她脸上。
顾朔风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珠微微驿动了下,问出一句。
这所有的一切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徐汀兰微叹了口气,跪直了身形,很郑重地按住她的肩,严肃道:你看着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顾朔风痴痴道:好看。
徐汀兰无奈道:不是让你看我眼睛好不好看,我是说,你从我眼里看到了什么?
顾朔风认真看了看,我自己。
如果是做梦的话,怎么可能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顾朔风一脸迟疑:看不到吗?
徐汀兰很肯定的点了下头,看不到!
这是徐汀兰小时候老爷子哄她玩儿的话,她现在拿来哄了顾朔风。
可
你不相信我?
顾朔风赶紧摇头。
那你现在相信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吗?
顾朔风迟疑着点头。
那给我十五天时间让我理清头绪,可以吗?
再点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擦药了吧?
点头,又赶紧摇头。
我还是想洗澡语气可怜巴巴的。
徐汀兰顿了下,那你身上有见血的伤口吗?
顾朔风摇头:没有。
那好吧,等你出来我再帮你擦药。
顾朔风看了眼她手里的药油,手伸了过去:我洗好了直接抹了药再穿衣服,比较方便。
还是我来吧,你洗好了喊我。
顾朔风咬着唇,没说话,手却没有缩回来。
徐汀兰明白了。
她将那跌打油放在了顾朔风手心,叮嘱道:如果有抹不到的地方,记得喊我帮你。
嗯。顾朔风重重点了下头。
徐汀兰翻身下了床,走到门口回头,见顾朔风还搂着毯子在床上一动不动,刚想问干嘛不走,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我先去厨房了。
嗯。
徐汀兰进了厨房,都已经做好了还假装忙碌着,过了片刻,顾朔风才轻手轻脚出来,徐汀兰并未回头,眼角余光注意着她。
她似乎是光着脚的。
鞋呢?
少的那双高跟鞋哪儿去了?
隔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徐汀兰这才出了厨房,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面。
果然,从玄关到大卧室有两道不太明显的脚印,这是光脚才能留下的痕迹,拖鞋反倒不会在这样干净的瓷砖留下痕迹。
那脚印先去了小卧室,却没有进去,转而进了大卧室。
徐汀兰想到她窝在自己躺过的床上,裹着自己盖过的毯子,搂着自己穿过的小开衫,带着一身自己带给她的伤,无助啜泣的模样,忍不住靠在了一旁沙发。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明明知道陈希瑶喜欢自己,却还冲动地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何止话,她还亲了她。
如果十五天后她确定自己的确喜欢她也就算了,可如果不是呢?那她和王建飞那种渣男又有什么区别?
徐汀兰突然有些心慌,她扶着沙发扶手转了过来,矮身坐下,枕着沙发背抬臂挡住了眼。
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确定自己对陈希瑶到底是哪种喜欢呢?
爱情和友情、感激的区别到底在哪儿?
爱情是长久的呆在一起也不会腻?
可她和芝芝天天呆在一起也没觉得腻。
爱情是看见对方就会忍不住笑?
可她看见画廊前台都会忍不住笑,她早就养成了见人就笑的礼貌。
爱情是
轰咚!
洗手间突然传来一声重响,惊得徐汀兰猛地站了起来!
陈希瑶,是陈希瑶!
她没穿拖鞋!!
徐汀兰慌忙跑了过去,跑得太快,拖鞋差点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