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的又何止是王建飞一个人,早就稳隐不安的王根生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赵喜凤跟了他大半辈子,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事,老两口一台计,心里更是没了底,慌得饭都吃不下.他俩一天三十遍地问王建飞进展,每问一次王建飞就烦一次,直到后来稍微一提就暴跳如雷,吓得老两口再也不敢问了。
家里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就连大胖都不敢胡闹了。
老两口见王建飞打了一下午电话都没打通,仗着胆子刚想问上一句,王建飞突然撂了那没电的手机,抓起钥匙钱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王根生抬高了嗓门问。
找那个贱人!!!
砰!
王建飞走了。
他打了出租,一路沉着脸直奔徐汀兰娘家。玛德!
不接我电话?行!有种你也别接你爹你妈的! ! !
别通老子,逼急了老子跟你鱼死网破!
一路疾驰到了小区门口,又噔噔噔跑进小区上了楼,扶着门框站在老爷子家门口的时候,王建飞已经是气喘吁吁。叮咚叮咚叮咚!
接连门铃声。
等了会儿,没人开门。
王建飞心急如焚,一边狂摁门铃一边连拍带踹。还是没反应
难道出去遛弯儿了?
摸了摸裤兜,手机没电直接扔家里了。真踏马的淡!
王建飞厚着脸皮敲开了邻居的门,涎着脸接人家手机打电话。
邻居一脸诧异,徐教授两口去帝都了,说是闺女中奖中了两张几天几夜的旅游票,酒店吃住门票全包,让老两口趁机散散心啥的,你这女婿居然不知道?
王建飞脸色铁青,勉强挤出一句:我刚出差回来,还没见着兰兰。
王建飞心慌意乱地回家,也说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愤怒,总之六神都没了主。
到了家,也不理赵喜凤他们的追问,抓着手机插上电源,开机就给老爷子打了过去。
关机。
又给老太太打过去。
依然关机.
再给徐汀兰打。
无法接通。
王建飞彻底崩溃了!
他啪地扔了手机,屋里陈设逮着什么砸什么,轰轰咚咚的,吓得大胖差点尿了裤子。
看这架势,几口子也猜到不妙了,这会儿也顾不得王建飞怒不怒,上去就把他团团围住,左一句右一句问个不停。
王建飞正愁没地方撒火,这一下可逮着出气筒了,谁问怼谁,怼得心慌的王根生也上了火,爷俩差点没打起来。
一家子六神无主,饭都没人做了,大胖刚喊了两声饿,被王根生拽着就是一顿打,再也不敢吭声了。
与此同时,顾朔风家。
午后一点,刚吃了午饭,桌子都没来得及收拾,排骨香混着酸甜的番茄味弥漫在客厅。
大卧室里,阳台窗帘浅拉着,漏着一道狭长的缝隙,风动,帘动,洒在短绒地毯上的光痕也随之微动。
新买的白色吊椅搁在阳台一角,欧式藤花镂雕设计,铺着厚厚的兔毛坐靠垫儿,奶白的皮肤嵌在那雪白的兔毛里,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白,哪个更柔滑。
顾朔风和徐汀兰各靠一侧扶手,面对面坐着,一条手臂缠上吊绳抓牢,另一只手抓紧了吊椅边沿。
吊椅不小,可同时坐下两个成年人还是有些吃力,只能互相把腿伸到对方那边,才能勉强不掉下去。
空调嗡嗡运行着,细微的风声在这静谧的午后格外清晰,室温很低,两人却都出了一层薄汗。
纯白的手机摆在短绒地毯上,微有些歪斜,紧挨着一旁玫红的同款手机,纯白手机的屏幕上不断跳动着一长串没有任何备注名的手机号,断了再跳,跳了再断
反反复复。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它。
吊椅摇晃。
气息沉乱。
依稀间,软媚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吴侬着从喉咙深处软语出一声:岚岚..
兰兰?
不是喜欢唤她汀汀的吗?
不容多想,徐汀兰再度坠入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底的美妙的深渊.
空气中仿佛都带着腥甜的香气,看不见,摸不到,却在鼻翼间蔓延。不知过了多久,纯白手机的屏幕突然黑了。
没电了。
吊椅也渐渐止歇下来。
又过了会儿,寒寒窣窣声传来,一只细致优雅的脚下了地,赤脚走到衣架边取了毛毯过来,盖在美女蛇般艳靠在吊椅上的顾朔风身上。
累了吧?睡会儿。
棉如轻絮的嗓音,舒服地让人只想合上眼。然而不能,身为一只攻的尊严不允许。
要不是这壳子太脆皮,她何至于就稍微运动了这么一下就四肢虚软?!顾朔风深吸了口气,空气中的腥甜气息尚未消散,不过她已恢复了不少力气。
我才不要在这儿睡,兔毛都湿了一大片,挨着不舒服。
裹着毯子下地,她走出阳台进了卧室,穿上拖鞋,拉开衣柜只取了条睡裙就打算去冲澡。
徐汀兰拎着那脏掉的兔毛连体靠坐垫,跟着进了卧室。
你不睡会儿吗?
顾朔风拉着卧室门,回眸嗔了她一眼
要休息也该是你休息才对。
可......
可明明是你看着比较累,腿都打颤了......
还有,为什么我休息才对?明明做了同样的事,今天也不分什么你来还是我来的。
徐汀兰想起上次顾朔风洗澡滑倒的事,虽然那是因为没穿拖鞋,可这次她腿软。
徐汀兰不放心的随便抽了湿巾清理了一下,穿好了拎着那兔毛垫儿进了洗手间。
顾朔风吓了一跳,本能地护住自己。
你干嘛突然进来?!
徐汀兰忍着笑。
明明刚才还那么亲密,这会儿害什么羞呢?她举了举手里的兔毛垫儿。
刷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