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按下播放键,因为录音微有些空灵的声音传了出来。
【钱我是不会还给你的我不介意拉着你爸一起鱼死网破。】
【首先,我给你的那份欠款合同根本威胁不到我】
【其次,不管你爸是不是网,只要我想,我都能】
【最后,如果我明天不能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王建飞就会】
【我刚才说的相信你也听清楚了何必还要为难我们】
顾朔风微微睁大眼,先是难以置信,随即阖眼猫儿一样虚软地轻笑出声。
整日打鸟,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鸟啄了眼。
人果然不能有定势思维,总以为徐汀兰善良单纯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却忘记了,往往黑化最严重的,就是那些原本最纯真最善良的人。
她是真的没想到徐汀兰居然会这么恨她,恨到所有卑劣的手段都不吝去用。
看来今晚她是逃不掉了。
咔哒。
录音笔关上了。
徐汀兰叠腿坐在床边,云白的衬衣藏青色的长裤,唇角含着笑,知性又优雅,侧头望着她,问道:听清楚了吗?没听清我可以再播一遍。
顾朔风勉强喘了口气,你到底想怎样?
看来是听清楚了。徐汀兰将那支笔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捶了捶微有些虚软的胳膊腿,稍微活动了下,这才冲她接着道:那我们的游戏就正式开始吧?
顾朔风蹙眉望着她忙碌地开始搬运东西。
药也喂了,人也废了,徐汀兰的意图昭然若揭,她原以为下一步就是逃不掉的局面,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一个杯子,两个杯子,三个杯子,四个杯子顾朔风已经数不清多少个杯子了。
总之,徐汀兰大概是把家里所有的杯子都翻了出来,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玻璃的陶瓷的不锈钢的全都堆在了床尾。
徐汀兰自己点了点,差不多够了。
说罢,转身抬起她的腿往床中间搬了搬,又抬脑袋搬了搬,把她整个人平躺着摆在正中央,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顾朔风平躺了片刻,下意识想稍微动一下,徐汀兰轻斥一声:别动,动了就算你输,我可就不客气了。
顾朔风忍了又忍,身子不适,脑子又有些混沌,一时竟想不出对策。
徐汀兰跪坐着,抽了柔软的长毛巾把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床头,回身从床尾够过来两个杯子,一左一右摆在她肩膀上方,又够过来两个杯子,摆在她腋窝两侧,再拿杯子摆在胸廓两侧,再知道最后两个杯子摆在脚底,所有的杯子刚好全部用完。
一圈杯子,绕着顾朔风的身形摆了一圈,简直像案发现场警察用粉末洒出的人形。
褥子很软,杯子其实站得并不稳,顾朔风不过羞耻地下意识稍微动了下,杯子就翻到了两只。
徐汀兰伸手将它们扶正,跪爬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微笑道:我现在来说一下游戏规则,你一定要听清楚了,这可不只是为了你,更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
徐汀兰也喝了茶,脸颊的桃粉不比顾朔风少多少,就连喷洒的气息都是同样的滚烫,可她却像没事人似的,气定神闲地陈述着她自己设定的游戏规则。
你现在是一个犯了错的女妖,正在接受本世纪最严酷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才能得到一张最高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免责卡,也就是说,通过最终考验,你未来的二十四小时不会被我惩罚。
顾朔风: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甚至顾朔风已经生了破釜沉舟的心思,可听徐汀兰说完这些,她突然就泄了气。
徐汀兰原来这么孩子气的吗?报复人也这么幼稚?
专心一点!徐汀兰上手轻拍了下她走神的脸,那指尖也是滚烫的。
现在是最关键的听题时间,你一定要,千万要,听仔细了,不然等下犯规了,可别怪我铁面无私不讲情面。
再提醒一遍,开始听题!
你身边现在摆放着一圈杯子,它们离你很近,大约距离03毫米之间,现在起
杯子倒了一个。
徐汀兰扶起,陈述并没有丝毫停顿的还在继续。
十分钟内,没有任何杯子倒下,你可以获得一分钟免责卡。
三十分钟内,没有任何杯子倒下,你可以获得五分钟免责卡。
一小时内,则是十分钟免责卡。
坚持一小时才得十分钟?!
顾朔风无语的望着她,难受的没心思跟她吐槽。
徐汀兰微微一笑,指尖撩过她的侧脸,换来她猫儿般几声哼唧,杯子接二连三倒了好几个。
你这样怎么行?一定要坚持住,虽然坚持一小时只有十分钟的卡,可坚持够两小时就是二十四小时卡,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对吧?
扶起倒下杯子,徐汀兰略一沉吟,粉扑扑的脸挂着知性又温柔的微笑,却说着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这样随随便便的设定,好像不能增加你的紧张感,不如这样,我增加点难度,也相应的给你一定的犯错机会,三次怎么样?准许你在两小时能弄翻三个杯子,相应的,杯子里也要倒上红酒,你弄撒一杯,就要相应的喝下一杯,喝酒可是不利宝宝健康的,这下是不是就更有紧张感了?
顾朔风雾眼朦胧地望着她,眼角的潮红让她试图摆出的横眉冷目成了媚眼撩人,嗫嚅着想斥她的微颤红唇,也成了欲语还休,她羞恼地挣了挣手腕,平时猫都捆不住的松散毛巾,她却偏偏无力挣脱
徐汀兰并不想深挖她神情下的深层含义,只看表面就够了,她心情愉悦地出去拿了几瓶红酒过来,看那瓶盒上的标签也知道是新买的,并不是原本就囤积在这里的酒。
顾朔风为刚才还觉得她报复人的手段幼稚的自己感到好笑。
短短两天,不,也许只有一天甚至半天,居然能想到并设下这样一个局,还准备妥当了所有东西,谁能说她徐汀兰幼稚?
失策的是她,是她轻敌了。
哗啦啦,一杯接着一杯倒酒,酒瓶绕了顾朔风一周,杯子也漾了一周的酒香。
没有倒满,都是只倒了小半杯,即便这样,三瓶酒都空了。
徐汀兰小心翼翼地爬下去,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唇角挂着笑。
看到了吗?刚好六点整,游戏正式开始。
徐汀兰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不大会儿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她把床头柜的电话线拔掉,直接插在了电脑上。
拨号上网在那个年代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收费有些贵,一般人除非紧急情况不会随便采用这种方式上网。
徐汀兰摇了摇手里的录音笔,冲她幽幽一笑。
看着,我现在就把刚才的录音传到电脑里,然后再传到邮箱发给芝芝。
这是要断了她逃走的念头。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只有乖乖听话才能免掉牢狱之灾。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