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我很生气。
软糯糯的声音又可怜又傲娇,还真像是娇滴滴的小媳妇儿在控诉无情无义的坏小t。
抓在床尾金属栏上的柔白手指紧了又紧,18岁的于星澜超越青涩的年纪,努力控制着情绪。
你生气?玩弄人的是你,绑架的还是你,你还好意思生气?!
还有,我比你小吧?不要跟我撒娇!
于星澜沉着冷飕飕的视线,还是那一句。
下来!
顾朔风本身就长得偏幼一点,再这么自下而上显嫩角度地望着她,微圆的眸子越发显得大了几圈,脸颊鼓着,鼻头软软,下巴都更小了些,再委屈巴巴地包着嘴,粉嫩粉嫩的嘴唇不用说话都透着我不高兴我委屈的气息。
你凶我
于星澜的视线躲闪了下,转到了一边。
都说了撒娇装可怜这招已经没用了,你比我大!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来!再不下来我可不客气了!
姐姐
别喊我姐姐,你比我还大三岁,我当不起你这声姐姐。
这话一出,本来还委委屈屈的顾朔风突然来了精神。
你这是年龄歧视你知道吗?谁说一定要年龄大才能当姐姐?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心理年龄和性格吗?我知道自己不太懂事,也知道自己性格太活泼了点,你比我沉稳,又聪明又端庄,包容力还强,本来就适合当姐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又在强词夺理!
于星澜抬手拽了她下,没拽开。
重要的不是这些,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撒什么谎了?
你说你比我小!
顾朔风勾着她的脖子往上抬了抬身子,紧贴的身形蹭过她的 ,于星澜不自然的呼吸乱了下。
顾朔风几乎与她视线相平,眨着乌泠泠的眸子脸不红心不跳说着乍一听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话。
你看看,冤死人了!6月都要飘雪花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比你小?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我几岁,我只问了以后能不能喊你姐姐,我可从来没说因为我比你小所以要喊你姐姐。你好好回想回想,是不是这样?
于星澜稍微想了下,她的确没有正面说过她的年龄,也没有说过她比她小,只是说她从来都没有过姐姐,想认她做姐姐。
可按照常理来说,谁会认比自己小的人当姐姐?她喊自己姐姐,等于已经间接承认了她比自己小。
顾朔风这就是在玩文字游戏,不只是刚刚那个有关绑架的狡辩,从一开始就在跟她玩。
明明心里清楚,可于星澜却没法跟她辩驳,这种事情辩不清的,就像证据不足的案子无法判刑一样,辩到最后也得不出任何结果。
你下来!
不下来!
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绕回原点。
最后再说一遍,你再不下来,我真不客气了!
你已经说了三次最后了。
顾朔风抬眸扫了她一眼,微挑的眼尾带着不属于言随心的入骨风情。
来吧,压死我吧,别像刚才那样轻,最好用点力带个助跑,直接扑到床上把我压到吐血。
有那么一瞬间,于星澜还真想就这样按她说的做。
于星澜蓄了下力,单膝跪在床边,另一只膝盖顶在床梆,双臂托抱住她,两手切入腿根同时用力往外推她。
连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顾朔风缠得更紧了,身形也坠得更靠下了些,于星澜的白衬衫绷到了极致,每颗扣子都摇摇欲坠。
顾朔风好心提醒:别这么推,小心你扣子。
扣子?
没等于星澜反应过来,就听嘣!嘣!嘣!接连数声,于星澜之前才刚洗好的扣子,一颗颗崩开,只剩最后两颗还勉强连着。
嘣!
好吧,一颗。
只剩最后一颗压在身下的扣子还勉强连着。
空气安静了一秒。
顾朔风撤身看着于星澜自找的春光|乍泄,舔了舔嘴角。
你说我要不要咬 你一口?算你赔我刚才咬的那么多?
扣子绷开,照理说该凉飕飕的,可在顾朔风毫不遮掩的视线下,于星澜深吸了两口气都没能压下那翻涌的热血。
她蹙眉托抱着顾朔风转身进了洗手间,哗啦啦打开了花洒。
刚出的水有些凉,迎头浇在顾朔风头顶,乍一下,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细密的水流浇得顾朔风睁不开眼,她勉强调开眼帘,任水珠如泪般挂在睫尖,幽怨地望着于星澜。
你就这么恨我?想冻死我?
其实打从她打哆嗦那一瞬间,于星澜就心软了,可随即她又想起那晚为了骗她失|身,顾朔风泡了十多分钟深井水,心肠又硬了起来。
反正很快水就会热起来。
你下去我就关水。
那你冻死我算了
顾朔风视死如归地埋头在她胸前,还故意使劲蹭了蹭。
于星澜心头跳了下,刚想推开她的脑袋,已经来不及了。
嘶!
顾朔风竟真的咬了她!
还咬在了肉最多的地方!
疼。
于星澜忍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水哗啦啦流着,雨落秋实似的,越浇越冷,完全没有变热的趋势。
牙齿的力道慢慢松懈,似乎有什么温温热热打在她胸前,很快又被冷水冲散。
起初,于星澜以为是顾朔风的鼻息,可很快她察觉不是,鼻息打得位置更靠中间一些。
不是鼻息,那会是什么?
于星澜垂眸望去,洗手间没有开灯,只能借着一点卧室漏入的光线,顾朔风脸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痕不断蜿蜒,顺着额角鼻尖脸侧滴落,银光细碎。
胸前又热了一下,转瞬即逝。
于星澜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情不自禁微微睁大了眼。
那是什么?
一滴水珠顺着浓密的睫毛沁出,还没来得及流到脸颊,已顺着眼角沁在了她的胸前。
她哭了?
于星澜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突然痛了下,左眼小痣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