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姐?
于星澜看了眼她紧搂着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眼她灿笑如花的脸,最后看向了顾朔风,虽没有明说,可意思不言而喻。
这哪里有半点身负血海深仇杀人未遂的样子?
她
顾朔风刚解释了一个字,陆婷婷抢话道: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澜澜姐?
你喊我什么?
澜澜姐呀~
我好像比你小。
随言言姐喊的,你是言言姐的老婆,我当然也要喊姐了。
陆婷婷微仰着下巴笑眯眯望着她,说得理所当然,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扑闪着,在她瘦巴巴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再这么自下而上望着,更显得长睫纤密,水眸荧光,幼齿又可怜。
行不行嘛,澜澜姐?
陆婷婷见她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撒娇似地摇了摇她 的胳膊。
一个言随心已经够她受得了,怎么陆婷婷也成了小嗲精?
于星澜性格使然,并不太习惯与人亲近,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脸喊她姐姐,她怎么好意思冷着脸推开?
尤其
于星澜看了眼顾朔风,心里憋着不少话想问,可偏偏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言随心应该是想让她一起睡的吧?
就算不想,她也想试试看。
可
后面的以啊还没来得及出口,顾朔风拽过陆婷婷的胳膊,随手丢到了沙发上。
三楼有空房,或者你想睡一楼沙发随便,澜澜咱们走。
陆婷婷斜躺在沙发上,眸光颤了颤,随即又没心没肺地爬起来,绕到于星澜旁边,想挽胳膊,被顾朔风挥手赶开。
陆婷婷!顾朔风冷冷的声音透着威胁。
陆婷婷看都不看她,蹦跳了两步堵在楼梯口,眼巴巴望着于星澜。
澜澜姐,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睡好不好?
不好!顾朔风拽着她细瘦的胳膊拽到一边,揽着于星澜上楼梯。
陆婷婷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真的不行?澜澜姐?真的真的不行吗?
我有点害怕,刚刚差点就杀人了,真的好害怕。
我一个人不敢睡啊澜澜姐。
澜澜姐?
澜澜姐。
于星澜听得好笑,之前陆婷婷那么黏顾朔风的,怎么现在改成黏她了?
顾朔风已经揽着于星澜走到了房门前,房门打开,两人进去,回手砰地关上了门。
隔着房门,隐约听到陆婷婷最后嘟囔了句:就一晚也不行吗?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
于星澜看了眼似乎满不在乎的顾朔风。
不然我和她睡,你睡三楼?
顾朔风推着于星澜就推到了床边,按着按坐下来,俯身拽掉她脚上的拖鞋,抱着腿抱上床,推按着她躺下,随手拉过薄被给她盖上。
刚领了证就让我独守空房,你忍心吗?而且我现在生理期,最需要老婆的温暖。
于星澜拽着被角,可是陆婷婷
顾朔风捏了捏她柔白的脸颊,笑道:不用管她,不要 紧的,好啦,都三点多了,你赶紧睡,我去冲个澡。
顾朔风转身去了洗手间,于星澜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关了门,这才游移着视线落到了卧室门上。
卧室门外,陆婷婷静静地盯着房门,巴掌大的脸上再没有丁点笑意,面色幽沉,眸光晦涩不明。
她盯了足有十分钟,这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下到一楼。
站在楼梯口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客厅,再抬眸望一眼二楼房门,陆婷婷咬了咬唇,眼底隐约浮起一层血丝。
骗子。
声音不大,呢喃一般,只有她自己听到。
陆婷婷关了壁灯,摸黑走到沙发边坐下,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歪倒,鞋也不脱,就那么腿在下面,人在沙发,歪躺着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吧台,漆黑的台身恍着窗外一点月光,白芒灼眼。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空调按在房顶,一键打开,没有丁点噪音,整栋别墅都透着凉意。
陆婷婷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光溜溜的胳膊,手腕一道道伤疤冒着嫩肉,不碰还好,蹭到了就会隐隐刺痛。
她本能地避开伤疤,盯着那白芒盯到两眼酸胀再也盯不下去了,这才勉强阖上了眼。
头好疼。
言随心。
我难受。
咔哒,咔哒。
客厅奇形怪状的挂钟走着扭曲的长针,远处家犬汪汪吠了两声。
陆婷婷终于睡着了,尽管睡得不算安稳。
二楼卧室,顾朔风睁开眼,眸光微微驿动了下,一点点抽出于星澜脖子下的胳膊,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不大会儿她又回来,悄无声息地翻出条薄毯拿了出去。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床上背身躺着的于星澜缓缓张开眼,红唇抿了抿,也撑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门外黑漆漆一片,顾朔风没有开灯,只能隐约恍到扶栏的轮廓。
于星澜错身出了门缝,扶着扶栏向下张望,客厅的落地大窗没有拉严,月光透过细长的帘缝落在地砖。
昏暗中,隐约可见顾朔风俯身在沙发旁,小心地帮沙发上小小的一团盖上薄毯。
盖好没有离开,她又蹲俯下来,低头凝视了很久。
于星澜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卧室,重新躺回床上盖好 ,就像压根就没起来过一样。
片刻后,细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门锁上了,顾朔风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摸索了一会儿,调高了空调温度,这才撩开被子躺下。
两人背靠着背,都阖着眼,都没有睡。
不要!!
陆婷婷猛地睁开眼,惊出了满身冷汗。
她又做了那个噩梦,不,不是梦,是现实,她又梦到了那段残酷的现实。
梦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她恨不得将他们通通撕烂了剁碎了冲进下水道狗都不喂!
攥着毯子的手攥了半天才察觉不对。
她身上怎么会有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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