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澜看她的眼神有些怪,一字一顿道:我伤她的心?
对。
于星澜垂眸笑着摇了摇头,又帮她按揉了几下,这才把纸团了团丢进垃圾桶。
张远飞打着呵欠下了楼,跟她们打了声招呼,什么也没问就进了厨 房。
于星澜上楼收拾了一圈再下来,陆婷婷的视线还黏着她身上,想了想,于星澜又走到沙发边坐下。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那种可笑的念头,不过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伤到她大小姐的心。
怎么不可能?就因为她家有钱?她背景深厚?她看上去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好像谁都伤不到她?
难道不是吗?
陆婷婷攥着粉拳坐直了身形,小脸苍白又坚毅。
人心都是肉长的,多少富豪爹妈为孩子操碎了心甚至触犯法律,这你不否认吧?普通人的亲情是情,有钱人的亲情也是情,他们是一样的,那为什么到了爱情这里就双标了?
于星澜从容不迫道:这里面的内情你不了解,所以
是,我是不了解内情,可我长着眼睛,我看到了她对你的好,也看到了你对她的不珍惜。
于星澜垂下眼帘,我没有不珍惜。
没有?陆婷婷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张远飞,他在干什么?
于星澜也回头看了眼,做饭。
他在给谁做饭?
给我们还有周彬。
你说错了,应该是给周彬顺带我们。
于星澜听出了画外音。
可我不会做饭,做出来的她也不会吃。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吃?你试过吗?她为了让你得到家人的认同,起早贪黑努力工作没喊过一句累,你但凡有一点珍惜她,起码会想着学一学做饭,就算早上实在困得起不来,晚上做个宵夜什么的总可以吧?你做了吗?
我昨晚
于星澜顿住了。
昨晚她的确是问了顾朔风饿不饿,厨房也确实有吃的,可那不是她做的,而是张远飞做多剩下的。
你根本从没心疼过她一次,你在意的只是她是不是玩弄了你,却从没摸摸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她是真心的吗?你玩弄她了吗?你心安理得享受她为你做的一切,却什么都不付出,还质疑她的付出,这难道不也是一种伤害?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星澜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陆婷婷。
不要觉得你什么都懂,你不是我,你不 会明白。
那你解释,你解释了让我明白。
我干嘛要跟你解释?你是我什么人?你又是言随心什么人?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我
于星澜并没有再听陆婷婷说下去,转身噔噔噔上了楼,她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静,她脑中嗡嗡作响,心口堵得难受,她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在体内疯狂翻涌越胀越满却偏偏无处发泄几乎快要爆炸!
她猛地推开卧室门,又猛地摔上,砰的一声,整栋别墅都在颤抖。
她紧走两步扑趴到床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呼吸不畅的窒息感都压制不住那像是要爆炸的难受。
不对!
陆婷婷说的不对!统统不对!
言随心喜欢她?别笑死人了!
言随心就是个骗子!大骗子!她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她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明明比她大却骗她比她小。
明明是酒瘾却骗她是X瘾。
明明没有发病却骗她主动献上自己。
明明额头一点伤都没有还包着纱布装!模!作!样!
明明垃圾桶根本没有半点痕迹,根本就没来例假,却骗她回家拿红糖!
为什么要支开她?如果不是发现言随心没来例假专门查了监控,她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言随心是为了陆婷婷!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陆婷婷来过?又为什么一听说陆婷婷不见了就心急如焚连夜去找?
明明之前还和陆婷婷三人同床共枕过,为什么这次陆婷婷怎么求都不肯答应?
又为什么那晚陆婷婷会穿着她的西装,而她却穿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白衬衫?
尤其
于星澜猛地从被子里仰起头,憋了太久憋得满脸通红,眼眶噙着湿漉漉的雾气,狠喘了几口气,一个翻身,面朝上躺在床上。
那晚她帮言随心换睡衣时,无意间看到了言随心D裤上隐约透出的痕迹。
她是女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言随心明明是主动的那方,为什么会这样?她又想到了陆婷婷身上的血腥味。
因为陆婷婷生理期不能在下,所以才换了言随心在下?
生理期都不放过人家,言随心你是有多饥ke?!
言随心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晚陆 婷婷穿着她的西装走后,她看着她醉醺醺睡在车后怎么拽都拽不起来,回去又发现了D裤上的痕迹,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愤怒。
她想摇醒言随心。
真的。
那一瞬间她真的想摇醒质问她。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骗子!!!
幸而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的愤怒惊出了满身冷汗。
她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不过是一场狩猎游戏,哪有猎人爱上猎物的?猎物爱上猎人就更可笑了。
猎人毕竟是猎人,怎么可能只猎她一只猎物?
所以言随心一边勾撩着她,一边和陆婷婷滚在一起,简直再正常不过,只守着她一个人才是怪事。
她只是只弱小的兔子,在猎|枪下,除了努力守住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往枪口上撞,还能做什么?
明明这些道理早就明白,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于星澜,你清醒一点,什么都不知道越陷越深情有可原,什么都知道还泥足深陷就是愚蠢!
于星澜闭上眼,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快要炸掉了!却偏偏挤不出一滴眼泪。
别
别对我温柔!别对我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也别冲我撒娇!更不要搂着我睡觉!
我很烦!很烦很烦!我厌恶这一切!所有的一切!
求求你了言随心!快点把遗产给我!
拿到遗产我就再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我就可以可以
求求你
快点
手机铃突然响起,打破宁静。
于星澜张开眼,眼底浮着血丝,探手摸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没有备注,是一串熟悉的手机号。
于星澜记得这个号码。
乔中林。
见一面吧澜澜,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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