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又是一下午,五点不到,门铃响了,叮咚叮咚急促得很,一听就是毛毛那毛躁丫头。
怎么这么早?不是七八点才下班吗?
简以溪给她开了门,靠着鞋柜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
今天出外景,录完我就过来了。
谁能想到毛毛这样不符合主流身高的小矮子居然还真就当了主持人,少儿节目的,原本还想拉她来自己公司的简以溪有点惭愧,觉得自己不该看轻自己的闺蜜,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任劳任怨地帮毛毛做饭,毛毛也是毫不客气,有好吃的不吃才是傻,后来毛毛住进了员工宿舍,就是简以溪想给她做,她也没空来吃了。
简以溪不无担心道:这算早退吧?不会被罚吧?
毛毛熟门熟路地拎出自己的拖鞋穿上,径直进了洗手间,边洗手边道:害~我人缘这么好,没人打小报告的,再说平时出外景都要闹到半夜,也没见多给一分加班费,我提早走一会儿怎么了?
就怕领导不给你讲这个理。
没事,我们领导人好着呢,平时闲了还会主动让我们早退,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闲的时候几乎没有,加班却是天天,怎么算台里都不亏。
毛毛洗干净手,撸着袖子就要帮她做饭,简以溪嫌弃地摆了摆手。
你快出去吧,别站这儿碍事就谢天谢地了。
毛毛表示不服,你还别看不起我,我只是没做过饭,不代表我没潜力。
是是是,你多有潜力,上次让你削个土豆,一斤你给我削成半斤,你这样的,卖菜的不知道多欢迎,别人买一斤够吃了,你得两斤往上。
得了,帮忙还不落好,我还不稀罕帮呢,有那闲工夫我躺沙发它不软吗?
毛毛嘟嘟囔囔放下袖子,还真就拖鞋一甩,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小腿一翘,脚尖晃悠着,别提多爽了。
简以溪当然不是真的嫌弃她,只不过想让她多休息会儿,跑外景挺累的。
毛毛摸出手机瞎点,有一搭没一搭跟简以溪聊着。
你说说你也真不够意思,每次安沐回来你都不喊我,这次是怎么良心发现了?
之前安沐回来都是匆匆忙忙的,我都是勉强赶去机场送一下,喊你干什么?溜腿呀?
啧,你可真会找借口,安沐办休学那次呢?你们不还去了故宫?这也不能喊我?
我那是请假了,总不能也让你请假吧?
这个简以溪真有点心虚,她的确是想跟安沐单独相处,所以才没喊毛毛的。
害~都是借口,你这样的学霸都能请假,我请个假怎么就不行了?你就说你这次到底怎么想开了?
我不是电话里跟你说过了吗?安沐不走了,回来复学。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瞎扯什么呢?
我骗你这个干嘛?
我哪儿知道你骗我干嘛,你给我打过电话我就给安沐打过去了,专门问了安沐什么时候回去,安沐说明天一早,机票都定好了,你这会儿跟我说什么复学,不是瞎扯是什么?
什么?!
指尖突然刺痛,鲍鱼壳划破了简以溪的手指。
简以溪关了水龙头,攥着手指,看着猩红的血被水稀释,一滴滴落进不锈钢盆,心脏像是坠了机,说不出的心慌恶心。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盆中倒映的脸被水波扭曲的有些可怕。
可能她忘了拿什么东西,要回去取吧。
不可能,她说要定居法国,不打算复学了,这次回来是取消学籍的。
取消学籍?
简以溪脑中嗡的一声,突然有些站不稳,勉强绷直了手臂撑在水槽边,这才没有软倒。
客厅传来毛毛没心没肺的笑声,好啦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要真信了还不得打死我。
玩笑?什么玩笑?到底哪一句才是玩笑?
简以溪垂眸看着那还在沁血的手指,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刚刚还刺痛的伤口,这会儿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昨夜的噩梦卷土重来,她突然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依然在那梦中梦。
她恍惚着抠了下那伤口。
嘶。
好像很疼,可又好像不疼,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溪溪~小溪~简以溪~宝贝溪~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因为个玩笑就生气了吧?
玩笑
不要再说什么玩笑。
她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简以溪闭了闭眼,转手拉开了冰箱门,随便摸出瓶红酒,牌子都没看,翻箱倒柜找了开瓶器,打开就喝了一大口。
冰块儿,忘了加冰块儿。
她随手拿了个啤酒杯,红酒咕咚咚倒了进去,抽出冷冻抽屉,一把冰块扔进杯里,漫出的酒液顺着料理台滴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更新是不是要加更的节奏?
是的没错,如果不出意外,晚上9点还有
但是我不敢立flag
所以,如果没有加更大家也不要意外,flag倒了才符合我的人设
第129章 别说
简以溪一手拿起酒杯大口喝着, 一手摸了抹布蹲下擦地,廉价的酒液像是糖精勾兑的,一路滚过喉咙, 咽进胃袋,火烧火燎,却又冰寒刺骨。
这是她喝惯的味道,让她安心。
抹布缓缓沁红,她顿了下, 松了抹布抬手又看了看那伤口。
血大都抹在了抹布上,手指倒没多少,只依稀沁着点腥色, 指腹隐隐发胀,她还是分不清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连胃袋的火烧冰寒好像都恍惚起来。
这真的不是梦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 毛毛迟迟等不到回答, 不放心地跑过来。
怎么不说话?真生气啊?对不起嘛, 我知道安沐回来你特别高兴, 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给你道歉还不行?
玩笑
毛毛的声音和梦里安沐的声音恍惚重叠在一起。
【对不起,我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不是来复学的,现在就回去。】
别走
简以溪背身蹲着, 毛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看到了抹布上的猩红。
你流血了?我的天!快让我看看!
她赶紧蹲下来牵过了简以溪的手, 皱眉道:都流血了你还拿什么抹布?就不怕细菌感染?
顿了下,毛毛突然打了个激灵。
你不会真被我的玩笑吓到,所有才划伤的吧?
玩笑, 又是玩笑,能不能别再说这两个字?!
简以溪推开毛毛扶着料理台站了起来,勉强笑了下。
我没事,你出去吧,我还得赶紧做饭,安沐一会儿就回来了。
毛毛看了眼桌上的酒杯,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
怎么又喝酒?说你多少次了,少喝点,对胃不好,尤其别买这种廉价酒,这都不知道什么兑的。
好喝。
我都不知道糖精兑的能好喝到哪儿去?刺喉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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