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平静道:现在已是秋日,收成如何已经是定局。若各处能做好安抚, 自然不会有变动。若是少不得就要升起些混乱。但他淡淡的语气, 显然是不认为会出大事。
当然,流民问题还是值得重视。
毕竟流民先是农,再是盗, 落草为寇久了,便成了祸害。而在当下的时代,往往又容易被看中,继而成为被利用的有生力量,于是他们又称为起义军。
可不论是哪个方向,起初都只是为了一口饱饭吃。
冀州遭灾,就算独独几郡做得不错,可其他的郡县稍有差池,还是会互相影响。乃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刘秀没有把这些话掰碎开来同蔡绪宁讲,是因为他知道他懂其中的道理。
蔡绪宁揉了把头发,捂着肚子发愁。
算了,先吃饭吧,今日.你可有想吃的吃食,我请你啊声音渐渐远去,蔡绪宁大咧咧地搭着刘秀的肩膀出门了。
真定王府。
庭院铺满日光,在这秋日配上席席凉意,怎一个舒适了得?可惜的是来往幕僚武者对着温凉的日头却是又爱又恨。
今年地里歉收,甭说是普通农户,就算是富户,也只能勉强收出往年五分之一不到的粮食。这府里头来来去去,多少都在忙活这个事。徐子仁跟着主事从外院书房退出来的时候,他隐约看到坐在里头的主公刘杨,尚还阴沉着脸色。
刘杨慢条斯理地问道:刘子舆真走了?
是,主公。我们亲眼看着他出了十里亭。利索打扮的男人欠身,在离开真定前,他去过那蔡文家中。
刘杨眼神微眯,静静敲了敲桌面。刘子舆对蔡文也未免太过上心了?
刺杀他的人还是没找到吗?刘杨道。
明面上的刘杨对此事漠不关心,但私底下他肯定还是搜查过,毕竟刘子舆的戒备虽比不得王府,可也算是严谨了。这样的前提下还能被人破了进去,若是下次
因着这事,刘杨多少能感觉到刘子舆的猜忌。
简直是无端生事!
那人应当是对真定很是熟悉,至少得在真定待过数月。属下排查过符合身形与相应时间的人,确实没有对应的伤痕。许是已经趁着混乱在那日清晨逃出城去了。
刘杨颔首,刘子舆身旁的人也不算是蠢物,却活生生跟丢了人,说明刺客必然熟悉地形。
罢了,人逃了就逃了。此事应当窝囊的是刘子舆,不必再提了。刘杨摆了摆手,对另一人说道,范先河,过两日你寻个空当去召那蔡文入府。随便寻个事情给他便是,先把人留下吧。
范先河算是他王府的管事之一,闻言露出些迟疑:主公,刘子舆既然对蔡文颇为重视,或许是此人有奇才。何不如
刘杨淡淡看他一眼,范先河登时住口。
他座上主公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再有能为,我瞧着不喜,难不成还得捏着鼻子应了不成?
不敢。范先河立刻欠身。
刘杨近来本就因为真定的情况心情不畅,故有迁怒之举。在情绪稳定后,他才道:刘子舆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却多次在我面前表露出对蔡文的看重。若他当真看上蔡文的能耐,岂不是早就收入麾下了?这频频几次的试探,怕不是这蔡文本就是他丢出来的棋子。
范先河道:主公英明。
刘杨道:让人看着他,注意他的动向。如果他当真是刘子舆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如果不是,养上个半年,看看他的能耐,再行安排吧。
对于自认为日理万机的刘杨来说,他能空出些许时间来琢磨着如何安排蔡文,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哈湫
刘秀面无表情地用帕子捂住口,连连打了两个喷嚏。蔡绪宁坐在他对面扒拉面碗,吸溜着说道:这换季呢,你多穿点。
这傍晚的吃食是刘秀亲自动手的,蔡绪宁吃得肚子圆润,不得不在饭后绕院走。
你还打算在真定留着吗?蔡绪宁站在院里活动活动胳膊,上头的伤势也快愈合了,所以动起来总是痒痒的。
你呢?
刘秀漫不经心地回答,声音从屋内传来。
蔡绪宁道:暂时没什么事,如果你得空的话,我就跟你混几日呗。
刘秀本是坐在窗边写东西,闻言抬头看他,那眼神让院里的蔡绪宁有点头皮发麻,下意识想着难道是阿秀现在才发现他的衣服穿反了?
你从来不会无事出现。刘秀淡淡地说道,宛如不知道这是一句重锤,如果有事,可直言。
蔡绪宁:?
【直播间】
[ID骰子娘万岁:投个骰子,过一个失败减10,成功减少1d3的san值检定]
[ID年入三十一:这NPC的智能也做得太好了吧]
[ID小五月:阿秀不是傻子,主播多次切换模式,每次都是在有事才出现,行为模式被猜透了]
[ID素素:嘶,所以这游戏背后得花多少计算能力?这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人]
[ID三月碗汤:主播:阿崽吓人,心慌]
[ID无可奈何花落去:谨慎点,别因言获事]
蔡绪宁抓了把头发。
游戏里他的头发可长了,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让他发出哀嚎。
女孩子是怎么打理好这么长一顶头发的?
如果冀州真的和荆州一样乱起来了,你打算怎么做?蔡绪宁避而不答,悄咪.咪地问起其他的问题。
这是你在三日内第二次问我同样的问题。刘秀手中捏着那笔杆子戳了戳桌面,拖长的嗓音透着些许凉意,你认定冀州会出事?
蔡绪宁索性穿过院子,趴在刘秀屋外的窗上,正能看到在窗旁写字的刘秀。
文叔,刘子舆与刘杨相交过密。既然刘子舆多次邀约你,刘杨想必是知道此事,可他一直按兵不动,对你没有任何的安排,从这点来说,那家伙在怀疑你。蔡绪宁作为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人,可谓把大部分人的心思都摸透了,真定如同是刘杨的小王国,如果他待你心思不正,你留在真定并非好事。
这两日蔡绪宁把随机任务九琢磨来琢磨去,深以为这里面的变动太大。
协助真定刘杨抗击流民,在这场战役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斩获声名;可若是相助流民,成为起义军的领袖,率领他们取得一地之安,这理应也是另一个可行的选项;而再往细处深思,可供考虑的选择就更多了
这让蔡绪宁再也没法自己私下悄悄琢磨。
毕竟这需要结合刘秀的想法。
所以这和冀州有什么干系?刘秀眼眸幽深,对于话里的核心把握得极其准确。
蔡绪宁斟酌着话语:我觉得冀州可能会出事。
冀州早就出现过小股流民,若是流民的问题,我想各处郡县该是早有准备。刘秀显然猜到了蔡绪宁的意思。
蔡绪宁颔首:话是没错,此地的军权也基本在手中,处理起来是比其他地方方便。但是今年冀州大旱,以刘杨的态度足以推出其他郡县的做法。强硬的打压与不变的守旧固然能短暂稳住局面,可一旦越过极限,是人都会有三分狠性天灾不做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透着些许低落。
系统既然判定流民袭击真定,那必然是大批的灾民受害四散。不然他们如何敢冲击有兵权所在的真定?
然正如方才刘秀所说
究竟是怎样的灾害,才能使得一贯还算安稳的冀州生乱?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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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绪:要死,我大学课程可没告诉我要怎么做一个谋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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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我刚刚更新前翻了一下我上一章
我以为我说的是有加更,结果多打了下午两字,尴尬到脚趾抠地,现在都大晚上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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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左宫的脸色很难看, 他背着手站在庭院中,浑身散发的冷意让刚刚回禀的下属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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