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保护的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可要是出现了如同蔡绪宁这样的特例,那这片地区近乎是真空区域。
不过要是公孙述愿意大声呼救,就未必是现在蔡绪宁压着打的情况了。
就算我把他们都叫过来了,你想在他们赶来的前一秒把我给杀了,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公孙述啐了一口血沫。
就算你今天是被坑了一回,可是只要你出现在了我的营地内,我就必死无疑。既然这已经是一个注定的结局,那我又为什么要去挣扎?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灵感的吗?宿命论者。
蔡绪宁席地而坐。
公孙述呸了一口:什么宿命论,我这是看清事实,不做无谓的挣扎。
然后他沉默了几秒钟。
公孙述?
蔡绪宁幽幽地说道:你能这么快与我想到一个地方去,那我不得不认为是不是你也是从历史中得到的灵感,然后才派人去刺杀的。
这简直就是无限套娃。
公孙述蹙眉:你这个话有些古怪,难道曾经有人真的成功了?这个人是谁?难道是我?不,不可能是我,如果是我的话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那个人是王莽?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蔡绪宁。
我在改变的历史中究竟做了什么?蔡绪宁盘点着他脑子里记住的东西,慢吞吞地说道:什么,都没有,你就是充当了一个非常正经的君主,然后在正确的时间被王莽正确地打败了。
那可真是无趣啊。
公孙述幽幽感慨了一声:那还不如我现在呢,至少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走得非常痛快,也不至于那么循规蹈矩。
蔡绪宁面无表情又踹了他一脚。
这家伙造下的孽障,那可是不得了。
公孙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突然大口大口吐血。蔡绪宁下意识打开了ID,发现这家伙头上的血条掉得比雪崩还快。
我们这群,都是被天道给选来的,据说是为了能够夺回气运之类的,等我们杀了位面之子,就能实现自己的执念。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好像听到了一些遥远的、莫名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字词
公孙述呕出来的血很快把衣襟都打湿了,蔡绪宁下意识扶住他软倒下来的肩膀。
不够不够夺不走,漏洞进不去毁想要能量好位面之子从汉开始公孙述拼命咳嗽,哪怕呕出来内脏也要说的话,基本都是连不上的字词,因为他当时不经意听到的那些话,压根就不是正常人所能够听到的语言。
保护,保护护着天人
他听不懂却又竭力试图去破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孙述仰头大笑起来。
我可算是死在我,自己手中了
血条归零。
是夜。
蜀军大营突起烈火。
这场大火来得莫名其妙,早间已经下过雨,连带着土壤都是湿润的水汽,又怎么能够烧起这么大的火势呢?
就算夜间有风,却无法解释这一场火。
无法扑灭的火势波及了最中间的大帐,就算士兵们前仆后继,试图去扑灭这一把火。可是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扑灭这场火,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火烧掉了大半个军营,连最中间的营帐都被烧毁得一干二净。
公孙述并没有逃出来。
再加上这一场无名火势,让蜀军损失惨重。这一次随着蜀军出兵的人,除了公孙述之外,还有他的两三个弟兄,以及之前归附于他的各路豪雄。
蜀国失去了公孙述,这一场莫名其妙的远征立刻拉下了幕布。
当然也有人提出异议,要趁着最后这一点路途,还不如彻底把那只戏耍了他们一个多月的汉军给拿下。
可是更多的人更为理智,明白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泄愤,而是先保住蜀国的土地。
就在他们因为陛下的一意孤行而远离都城的时候,敌军正在他们的后方四处肆虐。
现在这一把火烧掉了他们不少的粮草,如果继续在此停留,说不得会蒙受更大的损失。
退兵是理智,却也是无可奈何。
但是过不了两日,蜀军就应该庆幸他们做出了撤兵的举动,因为就在他们往回走不久,就正好撞上了耿弇的兵马。
刘秀加派了数支军队前来帮忙,而耿弇不过是走得最快的那只。
他看着前方摇摆着的军旗,露出了笑容。
真巧啊。
就这么撞上了。
把时间拨回到蜀军大火的那一夜。
山下的营地冒出火花的时候,山上的汉军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从他们那个角度来看,更能够看得清楚蜀军到底蒙受了多大的损失,毕竟从山上往下看,那火势几乎连绵不绝,无法被扑灭不说,犹如一个巨大的火场,侵吞着里面的生命。
徐广英守的是下半夜,当他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司空的营帐之外。
他正打算因为这紧急的军务而去打扰大司空,可是人还没有进去就已经被数个亲卫给拦了下来。
徐广英蹙眉:此乃紧急的军务!
他知道这一些人的编制并非来自军营之中,而是大司空带来的人手。
而看着他们一个个沉默寡言,有身手了得的模样,也不难猜出他们应当是陛下派来保护大司空安全的。
只不过战场上毕竟能靠的还是只有自个儿,这些亲兵所承担的职责多数还是在营地里面的护卫。
徐广英能够理解他们对大司空的言听计从,可现在毕竟是紧急事件啊!
让我,我要进去
徐广英皱起眉头来,那模样仿佛是如果他们不让开的话,他就要硬闯进去了。
亲兵们对上一眼,默契地朝他围了过来。徐广英刚察觉到他们要做什么,就被他们给放倒在地,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巡逻的程虎刚好看到这一幕,他默默看了一眼地上晕倒的徐广英,又默默看了一眼正在面无表情看着他的亲兵,麻溜儿转身,去下一个地方巡逻了。
他认得那几个动手的人,那些人是大司空身边的近卫,如果他们突然对副将出手那也应该是有理由的吧?
程虎有些怀疑地想着。
徐广英这一昏迷,就直接昏迷到了次日清晨,当他意识到外面的天亮猛地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蔡绪宁也在营帐内。
等等,也?
徐广英打量了一下营帐内的摆设,发现这其实是大司空的营帐。
昨夜,你给亲兵给打晕了。我起来发现你好像躺得不太舒服,就让人给你搬进来了。
徐广英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和脖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怪不得我的头和脖子这么疼把他给打晕就算了,居然连人都没打算给搬进去吗?
如果不是大司空起来看到他的话,那他可能就直接这么在地上睡一晚了,虽然说夏天这种节气也没什么要紧,可是昨儿刚刚下过雨呀!
徐广英微愣。
是啊,如果昨日下过雨的话,那为什么会突然烧起大火?如果是在秋天秋高气爽的时候,干燥的节气会有这样的情况,那自然是正常的,可现在是多雨的季节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着急说道:大司空,昨儿的
我知道。
蔡绪宁笑起来。
他笑眯眯说道:我知道。
蔡绪宁抬脚往外走,出来了营帐,徐广英下意识跟着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