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了,虞清枝想要改变这个世道,改变百姓的生活和女子的地位,所以衡量利弊后,她将时音这个皇女推上了皇位。
也因此,在民间朝堂的名声也变得不好,毕竟她以女子之身,杀了太多的人。
然后事实上,她入朝为官以来,废除苛政、促进经济发展、废除了三族罪,不让个人犯罪波及无辜,废除妖言令、开创武举、鼓励上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执政期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的绝情从来都是对准贪官污吏的,把温柔仁慈都留给了百姓。①
但对古代男儿来说,她以女子之身骑在了他们头上,就是最大的错误,更别提,她还想让皇位给女子继承。
于是她的行为便经常被抹黑夸大,这种风言风语,在她选择弑父时达到了巅峰。
可惜她身体不好,找的皇女也属于慧极必伤的类型,活得不算久,加之下面阳奉阴违,致使蛮族趁此机会入侵大晋,后面怎么样了,时音就不知道了,因为系统就只把剧本给到了虞清枝与单于棋逢对手互相欣赏的地方。
时音有些奇怪为什么系统会给剧本只给到半截,但也懒得多想,她更惊讶于虞清枝竟然能狠得下心干这些事。
毕竟她太温柔了,时音以为她顶多对贪官污吏选择流放或是贬为奴之类的,不过想想因为贪官污吏而死的百姓,她能下定决心这么做也不算反常,但对政敌下手,就着实是时音有些没想到的了。
除了那些因为利益等原因恶意抹黑她的,虞清枝曾经最大的政敌并不是个奸臣,只是为人比较迂腐,是以在朝堂上处处与虞清枝正锋相对,但除此之外,其能力出众,一心忠于皇室,这种有能力的人,时音以为虞清枝是能忍受的,没想到竟然直接逼迫得对方心灰意冷选择告老还乡,并没有因为惜才就把人留下,其党羽如今在朝堂上也不成气候。
这样冷酷又仁慈的虞清枝,奇异的让时音觉得有一种反差萌。
最关键的是,她还是个病弱美人。
时音从剧情里得知,虞清枝的确身体不好,但体内余毒在神医的帮助下早就清除了,之所以还坐着轮椅,一是身体确实不好站着累,二则是为了避免嫁人,毕竟高门权贵不会愿意娶一个残疾人做嫡妻,身为虞家嫡次女,她也不可能做妾或嫁的人身份太低,除了那等想攀附权贵的,她这种情况是不会有人愿意求娶的,而那等攀附权贵的,虞家和皇后都不可能看得上,毕竟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得顾忌脸面。
现在倒是没人催婚了,但虞清枝仍保持着坐轮椅的行为,有时还会迎风咳血,这是为了给某些能力足够不想处置又不想他们蹦跶的大臣,给他们一根萝卜吊着,让他们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只需忍辱负重一段时日就能重见光明了。
这样腹黑的虞清枝,让时音觉得有些惊奇。
虽然虞清枝以前也管着公司,但现代跟古代的差别毕竟还是很大的,她那会儿的作风也更堂堂正正,没有像这个世界一样,还会设陷阱坑人。
之前都是别人出招后,她才会见招拆招,现在却是未雨绸缪,先下手逼对方出招或是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提前结束了一切。
这也许是因为,古代的大臣们一旦有了疏漏后再去收拾烂摊子,未必能收拾好?
时音不关心这些,对她来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王朝兴替是自然规律,完全没必要去力挽天倾,毕竟也不会有人感激你,就像她那个世界的女帝,到现在还有人逼逼赖赖呢,明明她做的某些事放在男性皇帝身上并不出奇,比她做得更狠更绝的都不在少数。
不过虞清枝就是那种看到不平事除非一点机会都没有,不然一定会去管的人,所以时音对此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别的想法,只要别拉着她一起上就行了。
正这样想着,就见虞清枝轻飘飘看她一眼:陛下大病初愈,该当谨慎才是,怎地不穿鞋?
时音眨了眨眼:虞卿不若帮我穿?
虞清枝:陛下没长手吗?
时音:
作者有话要说:①事迹参考的是吕雉武则天,呜呜呜吕雉真的是一个又狠又温柔的人
第90章 古代
虞清枝并不是在训斥或是觉得时音多事,而是很平静的这么问了一句,语气轻飘飘的,时音不知道这是因为她体虚导致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听得有些不自在。
比起之前,虞清枝的脸色确实看着不算健康,不是那种透着活力的白,而是一种苍白的、脆弱的,让人觉得连人看起来都是有几分虚幻的。
她本来就是白皮浅唇,因此现在唇色看起来更加浅淡,几乎无色,虚挽着发髻,并没有因为入朝为官就故意打扮得偏中性,但发髻也不复杂,只斜插着一根玉簪。她的眉毛本来是有些偏浓且英气的,但似乎是因为古代的习俗,被刻意修过,成了很标准的柳叶眉,于是人便显得更温婉了些,眉眼却不显温柔,而是一种不会被外物所动摇的坚毅。
她有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坐姿并不比之前端正,让时音能很明显感觉到,她的性格似乎因为这个古代世界,而有所变化,没了之前那种一板一眼,对自己连站姿坐姿都下意识严格要求的状态,也有可能是因为精力不济,无暇顾忌这种小事?
时音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选择性的无视了她这句话,赤脚走到她面前。
虞清枝好脾气的问:陛下是想看奏折吗?
时音:想看你。
虞清枝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略低了低头,看着她裙摆下露出的小脚趾,颔首道:那陛下看完了就去把鞋子穿好。
并没有对时音的惊人之语看到惊异,像是完全不在意她在想什么,相当公事公办。
时音:
她清疏冷淡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案桌上,竟真完全不理会她了,还是宫人带着太医进来时,才有人急忙帮她抱到了床上。
原身已经十岁了,但因幼时生在冷宫没吃好,被虞清枝推上帝位后太过用心,心理压力大,吃不好睡不香,所以并没有养出小孩该有的白胖,不仅看着比同龄人小,身子也不算太好。
太医仔细帮时音检查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劳心伤神的结论,自以为揣测出了虞清枝的想法,言道近来课业可以停掉,让陛下好生休养。
虞清枝闻言蹙了蹙眉:陛下的课业不能耽误,钟太医可有办法?
钟太医伏着的身子顿时一震,陛下身子虚,平常课业就繁重,现在还强行拿汤药吊着去学,这是打算让幼帝病逝?
想到这一点,钟太医顿时便冷汗津津,有种卷入大阴谋的惶恐。
虞清枝见此,顿时有些厌烦的移开视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普普通通的话,似乎就开始被人误解,偏偏误解的人,还会真心实意觉得是自己暗示对方去做的。
真是有病!
虞清枝道:着人去传邵神医来。
太医要是误解了她的意思,那事情可就严重了,保险起见,虞清枝还是觉得叫神医来更好。
神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长得很妖孽,那种雄雌莫辨的精致,有些角度会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态度却是医者特有的仁和,时音怀疑他馋虞清枝。
毕竟这神医之前踪迹不定,权贵苦求无门,现在却是直接住进了太医院,怎么看都反常。
不过时音没什么危机感,只略打量了几眼后,便收回了视线,瞧了瞧虞清枝。
她让人把神医喊来后,便没再管时音的情况,连神医进来后也没抬头,却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似的,等对方一收回把脉的手,就头也不抬的问:可能治?
邵神医语气轻松:不难。
于是虞清枝嗯了一声,那便有劳了。
说完这么一句话,她就接着叫内侍把刚才批阅的奏折带走,余下人早已习惯了她的行事作风,见此皆静静退下,规律相当得好,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安静只让人觉得压抑,而不会轻松。
虞清枝对此却毫无所觉,继续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批阅着奏折,完全视时音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