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父似乎很高興他能這麼問,嘴角下意識放鬆,笑了笑,有點不自然,道:「我,我剛才在朋友家看見新聞了,不太放心,救回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路南阮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啥事,也沒受傷,就是,他,他被警察抓走了。」說完有點不敢抬頭看人。
路父倒是無所謂,也沒怪罪他,只是道:「我早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天的,自從他媽媽出事開始,他就有些不太對勁了,他總是無端端的盯著我看,眼神怪嚇人的,我偶爾想問他到底看我幹嘛,他都會直接來一句,爸,你什麼時候出門啥的,我就很納悶,還以為他只是因為他媽不在,他心情不好,或者想要一個人在家靜靜唄,就說過段時間我去朋友家,你就笑笑,也沒說話,就離開了,今天他還是這樣看我,我沒理他,直接打了朋友電話拿了東西就出門了,其實我就是有點壓抑,畢竟我做這件事情確實出於本心,但他似乎並不理解我,他覺得我親手毀了我們的家,就為了一個已經去世很多年的人什麼的,我也懶得和不明白的人說太多,可誰知道,我這才離開幾個小時而已,就出事了,哎。」
說完嘆了口氣,抱歉的看了一眼路南阮和挨著他一直沒理自己也不看自己也不打招呼的靳南森,繼續道:「都是我和他媽媽,在他小的時候把他慣壞了,才讓他都這麼大了,還不知輕重,無法無天的,現在,到底還是為自己的無理取鬧付出了代價,哎,也不知道他以後會怎麼辦?他還是個孩子。」
一句話,路南阮的那些愧疚全然消失不見。
他看著對面那個男人,那個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聽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好像你在外面,被一個熊孩子吵的不行,你不高興,熊家長來一句「喊什麼?他還只是個孩子。」一樣,偏心,且噁心。
所以站在不遠處的路南阮沒說話,倒是靳南森開了口,道:「路南泠也不小了,阮阮和他同歲,都已經結婚了,路南泠也一樣是個成年人了吧?他還只是個孩子,那阮阮就不是了嗎?你口口聲聲說你們把他慣壞了,說對不起路南阮,但最後說的都是偏心路南泠的話,那你怎麼沒想過阮阮呢?阮阮他也是你口中的孩子,可他被他親弟弟掐脖子差點掐死的時候,你怎麼不出現說他是個孩子,阮阮被人拿著水果刀追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阮阮也是個孩子?阮阮也才二十幾歲,他也是我眼中的孩子,你們做這些事情,說這些話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你放心,我有他傷害阮阮的證據,我一定不會讓他那麼容易就出來的,至於其他的,包括懺悔,包括愧疚,都是他該做的,卻不是我們可以原諒要的理由,他後悔了,那怪得了誰?我們可沒逼著他拿刀殺人。」
說完領著路南阮,看了看路父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路家,走之前,還眼神失望的看了路父好久才離開。
客廳里,路父望著漸漸走遠的路南阮,心裡哀愁又難過。
他再一次傷害了自己所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這一次,依然是為了自己偏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