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就要走,繼父頓時暴怒:「你這丫頭片子!老子好歹容你在我房子裡頭吃喝那麼多年,你也掙錢了,多少孝敬一點都沒有?回來連點兒東西都不帶,真是沒良心!」
陸羌深呼吸一口氣,和他爭論也是白搭,拉開門就要出去,卻被繼父叫住:「你媽早死了!前幾天才埋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她床頭櫃裡找!」
陸羌呆住,瞬間整顆心都是冰涼的,她緊繃著情緒,一言不發地進臥室,劉旭何不放心,也跟上去。
拉開床頭櫃,果然有個遺像靜靜躺在裡邊,黑白色把那個永遠慈愛的母親定格在相框裡,陸羌看著那個熟悉的笑容,久久不語。
看著看著,她的眼前徹底模糊,淚水從她的臉上掉落在母親的臉上,她徹底崩潰,抱著遺像無聲地顫抖。
緊繃了一路的情緒被打翻了盤,她無法收拾。
劉旭何也愣在原地——他之前回來的時候,陸羌的媽媽明明還天天都坐在屋裡織毛衣,怎麼如此突然?
他下意識去看客廳里的繼父,後者不慎和他對上視線,趕忙看向別處,整個人都顯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直過了半個多小時,陸羌才緩和了情緒。她默不作聲地把母親的東西都收拾好,瑣瑣碎碎的,都被她裝進一個袋子裡。看到那件織了一半的毛衣的時候,情緒再度潰散。
劉旭何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安慰她,卻總覺得不對勁。
繼父在客廳有些急,看著那兩人愈發不耐,踩上拖鞋趿拉到門前:
「我說,你媽的喪葬費還是我出的,把這錢給我報了,然後趕緊走,別在我家待著!」
陸羌閉了閉眼睛,她反覆在心裡默背故意殺人罪相關,才能克制住自己的衝動。
「喪葬費?連遺像都是藏起來的,你能弄得多妥帖?」
繼父抱著雙臂乾脆耍賴:「這個不用問,反正你得原價給我!那可都是我掏的錢!」
和無賴沒什麼好講,陸羌都準備鬆口了,劉旭何把她攔下:「等下。」
他轉向繼父:「阿姨因為什麼走的?多久之前走的?」
陸羌一愣,也儘量冷靜下來,方覺自己是關心則亂,在兩人之中來回看看,最後通過繼父的小動作發現了些許端倪。
繼父有些惱火,沖他們吼:「有毛病是不是?我用的著騙你們這些事兒?趕緊給錢,要不然老子就動手了!」
他徑直上後邊牆上把鐮刀扯下來,裝腔作勢地威脅。
陸羌有些慌,這個男人本來就是沒有腦子的人,現在又喝醉了,萬一真動了手兩人必定是吃虧的。
劉旭何見她拉開包,一把攥住,搶過來套在自己脖子上。
繼父見狀馬上把鐮刀指向劉旭何:「劉家小子!你別給我多管閒事!」
劉旭何充耳不聞,四下看看把晾床單的大衣架拿在手裡才有了幾分底氣。
繼父有些慌了,色厲內荏:「我告訴你們,乾脆拿錢啥事兒沒有!要是再跟我嘰嘰歪歪就別怪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