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這種事特別多,杏遙從小就經常在水溝田邊野地里遇見死狗,好多還是被燒死的,也沒人管,就丟在那等著小狗變成骨架,風乾,踩碎,混入大地。
這也是杏遙以前想學獸醫的原因,她小時候害怕醫生也沒信心學醫學那麼複雜的科目,就想學學給小動物看病,應該難度會低一點吧。
杏遙蹲在小狗身邊,她的身體在抽搐,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疼的,杏遙摘下圍巾帽子裹住她抱走,城裡沒有寵物醫院只有賣狗糧洗澡的寵物店,也都關門了。
她找到一家藥店,大夫說他不是獸醫看不了,杏遙堅持包紮下腿上的傷口,大夫瞧了瞧,腿都斷了還包什麼?ʝʂɠ小狗被扯到斷骨都發不出叫聲了,大夫說要死了。
杏遙抱她回家放在暖爐旁邊給她餵了點水,她靜靜地守著小狗,送了她最後一程。
小狗死後杏遙把她帶去媽媽的墳地,她在後面的樹林裡挖了坑埋了小狗,回來又在媽媽墳前坐著說話。
她跟媽媽道歉,她說:「我喜歡了一個男孩子,他讀書多家裡有錢事業也做得很大,我跟他說要是有下輩子我想做他鄰居的小孩一起長大,這樣就是一樣的人可以在一起了。我開玩笑的,要是有下輩子,還想做媽媽的女兒,媽媽也想和我再見面嗎?你要是願意就讓這顆小樹枝點點頭。」
說完她自己拉著墳頭的小樹枝點點頭,然後笑了起來。
「爸爸是誰?為什麼不要我們?外公外婆為什麼也不要我們?媽媽也吃了很多苦吧?我也是。這輩子吃了那麼多苦,再有下輩子咱們就知道應該怎麼活了,媽媽不要和傷害你的男人在一起,懷孕了也不要生下來拖累自己,這樣就沒有我了,但是沒關係,媽媽自己過得好就行了,我也不是很開心。」
她哭了起來:「嚴磊死了,他那麼年輕就死了,真的好可惜。可是媽媽,我也好年輕,我一想到我還有那麼漫長的幾十年要過,我真的好傷心。」
轉日除夕,一大早家家戶戶都在貼春聯掛燈籠,煙囪從平房伸出來,白煙隨風飄向冬日裡荒蕪的田地,院門都開著,整條街肉香四溢,小孩子們都換上了新衣,他們滿街跑,滿兜糖。
張霞一大早又哭了一場,家庭群里各家都在邀請他們去家裡吃年夜飯,午飯也有好幾撥人要來送,杏遙不必做飯了。但她也不能出門,有孝在身,春節不能去別人家。
午飯是嚴喜來給她送的餃子,嚴喜沒穿外套說冷,問杏遙借衣服,杏遙讓她自己去臥室找,半天都不見出來。
杏遙進屋看,嚴喜正在翻她的化妝檯。
「你找什麼呢?」
嚴喜嚇了一跳:「啊我看嫂子你的這個耳環好漂亮,銀杏的。嘿嘿不好意思啊嫂子,我給你收拾好。」
杏遙把床上的一件乾淨毛外套給她:「穿這個回去吧。」
「好。」
晚飯也是嚴喜來送,送到就走了。
杏遙中午的餃子都沒吃完,隨便扒拉兩口,又坐了一會兒,去了嚴喜家。
她家院門開著,杏遙直接進去,到門口時正好聽到他們在說「小磊問喜兒問了兩次!」
杏遙咳嗽一聲提醒,一屋子人見了她跟見了鬼似的,臉上的心虛都來不及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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