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文件都拿回來了，還有你吩咐的事情。」
管家把一個白色的購物袋放在桌子上，眸光再次忍不住投向唐衿，落在他略透明的耳鰭上，還有水藍色的眸子……
美，實在是太美了，他不知道陸先生是怎麼能冷靜下來看書的，要是自己，鐵定要把條魚擼禿！
「嗯，放桌子上就可以。」陸文斯頭也沒抬。
過了一會兒，察覺到不對勁，抬頭就看到促足原地，盯著人魚看的管家。
他眉目冷了兩分：「還有事？」
管家驚回了神，連忙說：「沒事，沒事，我先下去了。」
待管家走後，陸文斯這才將書放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套衣服。
「過來。」他轉身對唐衿說。
唐衿歪了歪腦袋，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衣服，疑惑了下，鬆開抱著的椅子，湊過去。
陸文斯垂下眼帘，修長的手指拿著一件白色上衣，從人魚的頭上套下去，細心的為他穿衣服。
人魚很乖，這點他很滿意。
陸文斯又拿出一條淺色的百褶裙：「把尾鰭抬起來。」
裙子可以遮擋住魚尾的傷口，更不用總是處於裸奔狀態，唐衿乖乖照做，很快，衣服穿好了。
本就美得雌雄不分的人魚在穿上裙子後，更像是一個軟萌可愛的妹子，僅是一眼，便能化了人著。
陸文斯眼中的冷意鬆動幾分，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囑咐：「記住，不管如何，都不可以對別人脫下衣服，等你傷好了，我會送你回去的。」
原本人魚還有些懵懵的，在聽到後面那句話後，神色忽然一緊，一把拽住他：「不要，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難道是想被人解剖研究？」陸文斯也不怕嚇到人魚，實話實說：「人類對於未知的美好都是貪婪的，且不達目的，不死不休。」
「你沒有辦法保護自己，而我也未必真能保護到你，所以，你必須回歸海里，找個最深的海域躲起來，永遠別再出來。」
唐衿揪住他的衣服，委委屈屈：「我。我不想回去。」
對於他的不聽話，陸文斯臉色冷了幾分，又聽他說：「我……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只有我自己……」
陸文斯微怔，遲疑了下：「海底不是有很多魚類麼？」
「他們和我不一樣。」唐衿失落地垂下腦袋，搖了搖頭。
他像是心靈受傷了，指尖輕開陸文斯的衣角，擺動著尾巴往外面去。
「去哪？」陸文斯問。
「回水裡。」
人魚的背影極致落寞，刺痛了陸文斯的雙眼，他下意識想起身跟上去，卻又忽然頓住。
早晚要分離的，還是別讓人魚太過依賴自己最好。
陸文斯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只是心神有些焦躁。
管家泡了杯咖啡，在看到旁邊的糖碗裡放著好幾顆糖果時，想起了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