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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12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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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潮生冰冷又过分理智的反问,问得列松原本激动的心跳逐渐沉了下去。他胳膊垂下贴着身侧,拳头不自觉握紧。

但同时,列松又不得不承认沈潮生说的问题。缺弊塔显然不可能打开,外面的修道者也显然不可能进入缺弊塔。

“可是镜流……”

“自暮白山建立以来,多少弟子惨死缺弊塔。”沈潮生声音平静,甚至平静到了冷漠的地步。

“修道者魂魄本就较常人更加坚韧,大部分死在缺弊塔里的暮白山弟子,魂魄在数年内都还能维持神智。有些运气好些,死在外塔,魂魄还能被回收,有些运气差点,死在内塔——镜流并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列松张了张嘴,但在沈潮生锐利又冷静的目光注视下,他喉头滚了滚,最终仍旧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第111章

列松神魂落魄离开了沈潮生的房间。

他无法反驳沈潮生的话。

如果只是需要一个进入缺弊塔的人的话,不管里面有多危险,为了镜流,列松都愿意进去试一试。但显然,打开进入缺弊塔的大门,所附带的危险并不仅仅针对列松一个人。

他自己冒险倒是无所谓,但也确实没有借口拖上其他同门与自己一起冒险。在缺弊塔解开封印的过程中,哪怕出现任何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更大的灾难发生。

第二天沈潮生便下了命令,免去列松巡山的工作。这道命令明面上给出的借口是他需要列松帮自己处理一些宗门事务,同时列松还要兼顾自己的修行,没有时间去巡山。

但列松自己心里清楚,师父是怕自己再听见镜流魂魄的声音,一时忍不住,冲动之下做出破坏缺弊塔封印的事情。毕竟在镜流出事之前,列松算得上是比较无法无天,时不时就要违背门规搞点乐子出来的人。

他没有违抗沈潮生的命令,也减少了下山的次数,平时除去修行就是处理宗门事物。

因为月相异变,天机门掌门万识月来暮白山的频率变高了许多,每次来都是列松前去接待。因为他们谈话从来不避开列松,所以列松也从万识月数次上门拜访与沈潮生的谈话中,知道了越来越多关于‘天劫’的信息。

其实天劫不止出现了一次。

只是最开始的几次,都因为天机门的预言而及时将危险掐死在摇篮之中了。但每当旧的天劫死去,不过两三百年,就又会出现新的天劫。

间隔最长的一次是血月夜魔那次。血月夜魔被镇入缺弊塔后,足足等了六百年,新的天劫才出现。

圆悟法师说那是因为血月夜魔吸收了太多魔气,导致缺弊塔内部魔气总量减少——变少的魔气不足以培育出一个天劫,在孕育条件不达标的情况下,天劫自然就不会诞生。

但是月相关于天劫的预言一次比一次模糊,从最开始的在天劫尚未出生时就能精准占卜到位置,到现在只能隐约知道近十年天劫会出现,但在哪出现,怎么出现,观月师们却完全没能推算出来。

这次天劫也是如此。

甚至连天劫可能会出现的大概位置都观测不出来了。

列松的话越来越少,同时也越来越忙。他现在再出任务时已经不再和师兄弟们一起去,基本上都是个人独行,回来之后也只汇报结果,对过程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从不细讲。

远山长作为列松目前硕果仅存的师弟,也是最明显感觉到列松变化的人。他能察觉到自己这位师兄脸上笑意越来越少,等某天在晚课路上看见板着脸的列松时,远山长才惊觉列松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笑了。

他也有过试图找列松谈心,但每次都被列松找借口糊弄过去。远山长能感觉到,列松已经在他和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堵高墙,没有人能看见列松在墙内的想法。

即使是他们的师父沈潮生,也看不透列松的想法。

直到某一天,新弟子招收结束,众人尚未散去之时,原本安静站在沈潮生身后的列松,忽然跨出一步,走到了大殿中央。他这个异常的举动,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沈潮生垂眼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怎么了?”

与此同时,远山长心底莫名感到几分不妙。

列松抬起头,望着沈潮生。忽然,他摘下了自己的佩剑,低眉垂眼,声音平静:“师父,我要离开暮白山。”

沈潮生原本平静的表情霎时像面具一样裂开。同时,周围的师兄弟们也惊诧望向列松,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说什么?”沈潮生一下子站起来,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而列松仍旧声音坚定:“我要离开暮白山。”

他甚至没有说请师父准许,大有一副不管沈潮生说什么他都不打算回心转意的样子。

列松的话正如一碗滚油泼进雪地,霎时带起一连串反应。

沈潮生面皮抽动,却又因为太多人在场,他愣是压下了自己狰狞的表情,咬着后槽牙:“离开暮白山?列松,你是修炼的时候把脑子练坏了吗?”

“好好想想,你是谁养大的!你能有今时今日,又是谁给你的!若是没有暮白山,你能活到今天?”

气氛一时绷紧,剑拔弩张起来。底下弟子们面面相觑,这时周围的长老们也反应了过来,有长老干咳两声,上前温声劝慰沈潮生,也有长老斥责列松,让他快点向自己师父道歉。

被挤到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的远山长,看不见列松的正面,只能看见列松背影——青年脊背挺直而沉默,那把被他抛下的佩剑正落在脚边。

远山长莫名有种感觉,他感觉列松不会认错,更不会收回刚才那句话。

果不其然,列松丝毫没有收回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师父,我要离开暮白山。”

刚被劝得略微放下火气的沈潮生,因为列松这句话,霎时额角青筋又跳了跳。

他怒目而视下方的列松,青年抬眼,那双眼窝深邃的漂亮眸子平静过了头。只要和这双眼睛对视,你就会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坚决到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沈潮生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我自认待你不薄。”

列松沉默片刻,道:“师父所求之道,与我心中之道相悖。”

“弟子不想与师父变成敌人,离开暮白山是唯一的办法。”

沈潮生震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我当初没有救镜流吗?!”

分明没有任何人提起镜流,但沈潮生仍旧第一时间想到了镜流的那件事情。但在他提起镜流后,列松反而变得更加沉默,以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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