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理由卻又是那樣充分:「方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哥哥是指哪件事。發微博秀恩愛的事情,還是說接吻的事情。」
「……後者。」
鹿鳴憋了半晌終於憋出兩個字來。
「哦。」季明森哦了一聲,神色仍然不變,一如既往地平靜:「可是,對於我們來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哪裡正常了?」
鹿鳴忍不住說:「小森,就算是國外,也沒有兄弟之間深吻二十分鐘的事情吧?」
季明森卻強調:「哥哥,我們不是親兄弟。」
「不是親兄弟也不可以。」
「那什麼身份可以?」
鹿鳴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伴侶,情侶,都可以。」
可惜,兩人算不得這其中的任何一個。
雖說法律層面上,他們有一本結婚證在。
可兩人心知肚明,那並不是真的。
鹿鳴想,是時候將界限畫的更為清楚一些了。否則,他不確定小森會怎樣,可他自己一定是會淪陷其中。
事實上他如今已經淪陷地不淺。
那個長達二十多分鐘的視頻就是證據,不是嗎?
他應該推開的。
就像方才那樣推開。
但自己竟然讓這個吻持續了這麼長時間,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同時他意識到。
也許今天就是他最後的把一切都說清楚的機會了。
如果他不說,兩人這麼糊裡糊塗過著日子,也不是不行。
只是鹿鳴不喜歡這樣模糊的界限。
哪怕是和季明森。
不,尤其是和季明森。
「其實我不懂我們和伴侶情侶之間的區別是什麼。」
季明森說。
他的聲音很緩和,眼神卻非常堅定,仿佛容不得半點質疑似的:「我們生活在一起,彼此信賴,彼此喜歡。我們有長達十年以上的感情基礎,有國家法律認可的結婚文件。如果真的有區別,事實上,我覺得我們倆之間的關係遠比伴侶更密不可分。」
「所以我認為我們可以做任何伴侶之間能做的事,甚至,我們還可以做到更多,彼此分享的更多。你覺得呢哥哥?」
「……」
鹿鳴承認。
他差點就被季明森這一番話給繞過去了。
但他畢竟沒有徹底失去理智,於是很快他回過神來,認真地問他:「可是小森,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以後有了喜歡的對象怎麼辦?」
「我是可以不談對象了,畢竟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我這輩子都也許不會再有對象了。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如果將來你遇到你喜歡的人,我想他不會希望見到我們這樣的。」
「哥哥,你說的有道理。」
頓了頓,忽然季明森如此說道。
漂亮的五官陷入糾結,仿佛希臘神話里完美的神像雕塑。而片刻後,神像活了過來,看著鹿鳴,正經說道:「我的確該考慮一下我喜歡的人的意見,問問他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