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所有人對著他們這對父女扼腕痛惜,唯獨徐雲棲面色始終平和,她抬手招來銀杏,從醫囊里取下幾枚銀針,插在荀允和雙手幾處穴位,隨後她開始寫方子。
比起方才給皇帝扎針的鄭重,她對荀允和便顯得敷衍。
鄭閣老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問,「郡王妃,荀大人病在肺腑,您要扎針也是要扎膻中等穴位吧。」
裴沐珩卻知徐雲棲從來不是意氣用事之人,替她駁道,「鄭閣老多慮了,雲棲用藥下針從來都有的放矢,您不必妄加揣測。」
徐雲棲頭也未抬接話,「荀大人鬱結在心,肺氣淤阻,肺經心經交匯於手掌,我扎針此處,可疏導鬱結。此外大人原是受寒而病,太醫開得該是驅寒平肺的方子,可惜他心火旺盛,寒氣轉火熱,再吃驅寒的方子便不對症了,故而久久不愈。」
徐雲棲這般解釋,大家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鄭閣老捋須道,賀太醫等人陪笑。
徐雲棲寫完方子,正待交給賀太醫,荀允和出聲道,
「囡囡,給爹爹吧,爹爹自個兒去抓藥。」
徐雲棲淡看了他一眼,沒有遲疑將方子推到他面前。
裴沐珩見氣氛正好,便轉身朝皇帝行禮,「皇祖父,先前孫兒跟您提的事,您覺得如何?」
皇帝眉峰一抬,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徐雲棲問,「珩哥兒媳婦,你真的想去太醫院當值?」
徐雲棲立即來到殿中跪下,雙手加眉回道,「陛下,孫媳著實有此意,不知陛下准否?」
皇帝當然願意留徐雲棲任職,可不是以孫兒媳的身份,猶豫片刻,又瞥向荀允和,「荀卿,你覺得的呢。」
這會兒怕是徐雲棲要殺人,荀允和還得遞刀,又怎麼可能不答應,忙道,「還請陛下准了她。」
皇帝心情還不錯,笑道,「你們做丈夫的縱著,做父親的寵著,朕還有什麼話好說,」隨後吩咐劉希文,
「去太醫院,給荀大夫添一塊牌子,准她出入宮廷,給內外命婦看診。」
徐雲棲聽到「荀大夫」三字,嘴角抽了抽。
皇帝這麼做有兩層目的,一來著實想緩和父女關係,二來,也是為了給徐雲棲多留一條退路,她畢竟是皇家婦,以「荀大夫」身份行醫,朝野無人敢指摘,荀允和顯然願意給女兒遮風擋雨。
徐雲棲面無表情頷首,「孫媳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