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落在烏拉那家裡了,可是去烏拉那家裡的時候什麼也找不到。她給了我一顆糖,我吃完就暈了。」
「醒來後變成了試驗品,」米索那聲音放輕了些許,帶著懼色,「我的編號是【永恆的生命課題組第207號試驗品】。」
提納里猛地掀起眼皮看米索那,他所說的編號和他在幻境裡看到的如出一轍。
「那些死掉的賢者誤入我的境,以為膜拜神明能夠得以永生,他們彎下脊柱,向我跪拜。」
米索那眼底含了一絲陰毒,「他們本就是參與過永恒生命研究的罪人!仗著導師的身份肆無忌憚剽竊學生辛苦血淚寫出來的論文,利用權術手段進行生命研究。」
「多少向我一樣的人死在暗無天日的空間,每每午夜夢醒,腦海里都是針頭、儀器、惡臭難聞的液體,泛著腐肉的氣息。」
「太多、太多的人死在他們的手中。可他們只會站在制高點,忽視我們的痛苦與哀號,輕飄飄地說一句--『這是必要的犧牲』。」
「弓箭沒有射入本人心臟時,人類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因為人類生來便是罪孽。」
「他們,該死。」
米索那說完這句話後,周身就發生猛烈顫動,天花板開始坍塌,石板碎裂,磚塊掉落。
他的身形開始變淡,唯獨淺棕色的瞳孔始終平靜凝視著狐耳少年。
他漠然地想,離別的時候如果也和初見那般,會不會就什麼也沒變。
「境」就此碎裂。
被反噬的黑髮青年咳出一口血,白色的襯衫染上紅色污漬,像寒冬里落了雪的梅。
A攙扶著辛深,囚禁提納里記憶的東西,又鬆動了。
「D怎麼辦?」
辛深掀了掀眼皮,「葬了吧。」
反正米索那毀了約,D的肉身實在沒什麼用處。
「教令院,可快變天了啊。」
青年拂開A的手,眸光冷寒。
翌日。
奧摩斯港。
「聽說了嗎,最近的連環殺人案是耶摩多紗族所為!」
「教令院張貼出告示來了!沒想到那些有名望的學者,竟然是參與禁忌研究的罪人!」
「是啊,據說還打壓學生,拿走學生的課題報告據為己有!更氣人的是拿著活人做研究!多少家庭因此支離破碎,多少孩子慘死在這些人手中啊!」
一旁路過的雅西駐足傾聽,陡然想起幾年前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意氣風發的少年對她露出溫潤笑意,聲音清朗,提醒她要記得作為學者的初心。
教令院不缺乏德高望重,質量高尚的老者,但也不乏為了名望走上歪門邪道的學者。越是接近高層,越能看見絢爛日光隱匿下的腐爛。
多少人借著研究的名義揮霍教令院撥下的資金,多少人以人類為名進行禁忌研究。
罪人們很少承認自己犯罪,越是天才的犯罪者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