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態度很差,用力把相機丟了過去。
瀋吉慌亂接住,發著抖把膠捲全拉出來,他趁機說出早就醞釀好的說辭:「大巫賢明鑑,規矩我都懂的,就算是為了我媽媽,我也不會亂做事,我保證再也不偷去您家了,如果阿離沒空見我,我也絕不再騷擾他——這是我從城裡給阿離買的,麻煩您轉交,他寫字真好看……這個,可以練字……」
大巫賢先是仔細查過只有些城裡風景照的膠捲,而後才接過鋼筆盒子,仍舊面色難看:「祭禮結束之前,不准離開榕骨鎮。」
這話讓沈媽媽徹底慌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始苦苦哀求:「大巫賢,阿吉他要去念書啊!有什麼事我來代替他,哪怕是做引路使——」
這話引得大巫賢頓時惱怒,她拿起手裡的拐杖狠狠地打到沈媽媽頭上!
那大力直接讓她狼狽地摔倒在地,鮮血滲出。
大巫賢罵道:「荒唐,大黑天若是選中他,那便是命定之事,豈是別人能夠代替的?」
沈媽媽不敢言語,伏地不起。
大巫賢眼神越發冰冷:「看來你們現在心思都變骯髒了,現在是想背叛神明嗎?」
沈媽媽趕緊保證:「絕對不敢!」
大巫賢怪笑:「叛徒的下場,希望你沒有忘記!」
眼見母親吃了虧,瀋吉不由自主地主動攙扶,但沈媽媽怕兒子繼續亂講話,立即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哭著哀求:「不會忘,絕對不會。」
幸而大巫賢沒再發作,而是冷下目光,她沉默地打量了他們母子幾眼,之後什麼都沒說,便拿著相機頭也不回地帶著信徒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小店。
*
米粉店終於恢復安靜,轉瞬一個重重的耳光便落在瀋吉臉上!把他抽得腦袋嗡嗡作響。
沈媽媽的眼圈已經紅了,咬著牙怒罵道:「你以為大巫賢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跟你計較,是她對你寬容嗎,你根本什麼都——」
瀋吉捂住腫痛的臉,忽道:「當然不是,肯定是看在娘的面子上。」
沈媽媽愣住。
瀋吉趁機追問:「所以,你究竟幫她做了什麼事,才得大巫賢如此厚愛?」
沈媽媽並不想面對兒子的質問。
她狼狽起身:「真不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此時前堂已有前來買主食的客人在呼喚,她擦擦手,又道:「相機沒了正好,別亂跑了,晚些時候拎點東西看看小鄭去。」
瀋吉目送她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
*
隨著太陽緩升,清晨的薄霧逐漸消散。
暫無處可去的瀋吉正在桌前盤算要不要繼續給鄭容搞破壞,窗戶忽被輕聲敲了敲。
正在打盹的白貓頓時兇巴巴地支棱起來,瀋吉忙把它抱在懷裡,開窗詢問:「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