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無聊地撥弄爐火,並不想回答。
瀋吉猶豫了下,撞著膽子扶住了他的胳膊:「帶上齊警官,查清案情,等那些壞人被判了死罪,不就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沒想這時,屋門忽被推開,瀋吉趕忙收回了手。
「少勾引我哥,別以為我沒看見。」
剛剛進屋的江鶴照舊是沒好氣的樣子。
瀋吉鬱悶:「我在說正經事。」
江鶴早聽到他的計劃,不僅沒生出熱血,眼神反猶如臨近冰點的平湖,冷漠中透著幾分絕望,絕望中又顯出了幾分決絕:「死罪便宜他們了,這些人一定要受到最殘酷的報應。」
瀋吉知道自己必須勸住他,忙表態:「不要以暴制暴!先不提如果失敗了會被他們怎樣折磨,就算成功了,天上的爹娘真的會以你為榮嗎?」
江之野嗤笑:「再大聲點,把別人都招來。」
瀋吉訕訕地閉了嘴。
江之野這才放下簡陋的茶杯:「大白天的怎麼找?等姓趙的睡著了再說吧。」
瀋吉驚喜:「你答應了?」
江之野側眸瞧他:「我不答應,你能放過我嗎?」
瀋吉:「……」
可江鶴卻有些不干:「哥,你可別聽他的去節外生枝了,等到祭禮那天——」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揮我?」江之野似乎不想讓瀋吉多聽他講話,只道:「亥時左右,客棧附近見,到時候聽我安排。」
瀋吉頓時露出笑臉。
江之野又補充:「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那警察未必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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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禮將近,整個鎮子都變得緊張兮兮,臨河的石板路本就荒涼,而今全無半個人影。
瀋吉走過寂靜的長街,只偶爾看到面色陰沉的鎮民在屋內的窗邊盯著自己。誰又曉得他們哪位是大巫賢的耳目呢?那些毛骨悚然的視線讓他加快了步伐。
此時尚早,頭頂竟已開始陸陸續續有烏鴉慘叫著經過,仿佛今夜註定要發生一些極不平凡的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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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鎮時,鄭磊的日子倒是比別人輕鬆很多,這回為了看住妹妹,更不會隨便離家。
他正忙著照料心愛的馬匹,迎著瀋吉進來後,才又繼續增添草料:「看到煙花了吧?聽說巫賢今日已經準備開始占卜,估計晚上就知道祭禮時間了。」
瀋吉本就是來打聽進展的,聞言自然高興。
他追問:「好,離開時能帶多少人?」
鄭磊微怔:「你非把陣勢搞大了才舒心嗎?」
瀋吉沒把握他一定會答應救齊欣然,便也沒明說,只道:「我是覺得,既然你有決心不回來了,就得把一切都盤算好。不如先講講逃離計劃吧?這事關係性命,我們得計劃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