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賢仿佛已經看清了瀋吉心裡的小算盤,這老太婆徑直吩咐:「讓他清醒清醒。」
夏柯面無表情地聽話照做,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了包刺青針。
瀋吉緊張:「你們要幹什麼?」
夏柯顯然是使用這東西的新手,抽出針的動作略顯遲疑,而且他也不是要給瀋吉刺青,而是在找他的穴位。瀋吉感覺到對方的手在自己頭上緩慢地遊走,就像只不知何時會下嘴的毒蟲,難免因此毛骨悚然。
沒想轉瞬間,一股直衝天靈蓋的劇痛便洶湧襲來!
措不及防的折磨讓瀋吉頓時失去呼吸的能力,他狼狽地張著嘴,只發出了撕裂斷續的氣音。
大巫賢瞧著很滿意:「比阿離學得好多了,繼續。」
夏柯皺了皺眉,繼續在瀋吉身上摸索,片刻後,難以形容的酸麻從穴位處蔓延至全身,瀋吉拼了命忍耐,難受到全身是汗,意志幾近崩潰。
大巫賢淡笑:「在我這小屋子裡,還沒有不招的人,我倒要瞧瞧,比起那些所謂鐵骨錚錚的硬漢,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要強上幾分。」
她講話的功夫,夏柯默默地拔了針。
瀋吉趁機氣喘吁吁地側頭罵道:「老巫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說的東西是什麼!你放了我!你殺了我也沒用,你乾脆殺了我吧!」
聽到這顛三倒四地胡言亂語,看來的確疼得不輕。
大巫賢疲倦地垂下眼皮:「讓他說出來為止。」
那聲音虛弱而又乏力,可憐得根本不像殘害他人的惡徒。瀋吉厭惡蹙眉,此刻卻只能有苦說不出。
夏柯恭恭敬敬目送著大巫賢離開,關好門後,他才興致聊賴地走回床邊。
從始至終,這男人的注意力都不曾在瀋吉的痛苦上,仿佛自己下手擺弄的不過是個無生命的木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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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而後光明逐漸式微。
白貓爬上榕骨樹,兇巴巴地趕走了那些烏鴉,它找到處隱蔽的枝幹疲倦蹲下,輕喘出口氣來。
這一天白貓什麼都沒做,甚至沒去管江鶴的屍體只把榕骨鎮裡里外外尋了個遍,但瀋吉依然無影無蹤。
平心而論,少年的角色只是個脆弱不堪的破局者,在故事中並不是頂頂重要的,現在願意為他的性命費功夫的,無非是齊欣然招惹的兩撥惡棍之一,至於抓他的目的,多半也和那證據不無關係。
道理白貓都懂,但它實在沒有找見藏匿之所,此刻盲猜,大概率仍和駱家有關。
因為除了瀋吉之外,僅在祭禮上露面一次的首骨也不知其蹤,難保這兩個寶貝沒藏在同一個地方。
思及此處,白貓便踩著樹幹匆匆而下,再度直奔駱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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