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和危險全擺在眼前,瀋吉至今還沒摸清易朝夕的底子,自然不會亂莽,但……也不想束手就擒。
他長睫微抖,如往常般落下「萬事順遂,勿念」幾個俊逸的毛筆字,卻換了種不常用的字體。父親也算是書法大家,若瞧見,必是要起疑的。
易朝夕沒那麼高的國學涵養,滿意地用雙手扶住瀋吉瘦弱的肩膀,笑說:「很好,果然沒讓我失望。」
而後他又輕輕摸向衣領:「忽然不想讓你回房了。」
瀋吉終於忍無可忍地掙扎開來,站到床榻邊整理被弄亂的衣衫:「夠了!希望你言出必行。」
易朝夕抬眸微笑:「那是自然,我易某答應的事,從未有半件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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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高橋三郎的房內也是劍拔弩張的架勢。
江之野垂眸站在桌前,態度不善:「能為你們做的,我已經全做了。當初離開雲楚,我明明想卸任還鄉,是你逼我去典獄衙任職的。今天又是什麼意思,非把我扯到這種事情里來?」
高橋三郎的漢語實在不佳,說話緩慢:「色字頭上一把刀。我知道,你沒招惹那侍者,但你招惹了瀋吉。」
江之野順著劇情道:「他也只是因為孩子亂跑,才沾到了你們的藥粉。」
高橋三郎:「他自上船後就一直在間諜附近徘徊,直至你把他拉走!不要妄圖讓我相信這是巧合。」
江之野此刻確實沒得分辯:「好,你有你的道理。但至少我不該參與這場遊戲。」
高橋三郎嘆息:「易朝夕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凡事都講究自己那套規矩,我若為你背書,其他人也會跟著鬧起來,易朝夕不會答應。」
江之野冷漠看他。
高橋三郎道:「放心,只要我在這裡,便不會讓你有什麼事,你只管隨便玩玩好了。」
眼見對方不願幫自己脫身,江之野也沒興趣繼續囉嗦,只道:「一旦抓到黑鴿,就送我離開。」
高橋三郎點頭:「這是當然。」
這在此時,羽紗拎著藥箱進來,她眉目溫柔:「江大人,還沒休息?」
這幾個惡魔,把人困在這種地方,還能裝出家長里短的溫和架勢,當真箇個虛情假意。江之野沒給任何好臉色,直接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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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啦!」
待瀋吉返回房間,沈妙妙立刻哭著撲了上來,她已經被洗得香噴噴,換上了新衣服,桌邊還擺著各式吃食,看來被余芍兒照顧得不錯。
瀋吉趕忙抱起她來:「別怕,我在這裡呢。」
妙妙委屈地哽咽:「我們是不是遇到壞人了,我想回家,我不要在這裡玩啦。」
瀋吉知道這房間周圍必有人偷聽,便拍著孩子的後背道:「沒關係的,只要妙妙聽話就沒問題。」
而後他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搖了搖頭。
妙妙自小十分聰慧,加之還沒斷奶就跟著爹娘在前線奔襲,並非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她依然眼角含淚,卻立刻點了點頭。
瀋吉這才把她放在床邊:「太晚了,早點睡吧,小叔在這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