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仍站在夫人身邊,待船身轉向穩定了才說:「奇怪,所有的意外都在今天爆發了,赤花楹當真沒惹上什麼特別的麻煩嗎?夫人,你好像並沒有太驚訝。」
朱容打量他:「什麼麻煩?」
江之野道:「屬下不知。」
朱容暫未對他的所作所為產生質疑,至少表面沒有。她眯起眼睛思考過片刻:「以雷木和阿金的本事,倒掀不起大風浪,回去把那女人抓住了就好。倒是顧長卿比較麻煩,得趕緊想辦法撬開他的嘴巴,我需要知道,是誰在跟我們作對。」
赤花楹的客戶群以朝廷官員為主,當然不只表面上的淫|樂之所,拿到總管身份的江之野對這點還是很清楚的。
他淡淡地說:「夫人手眼通天,肯定猜出了答案。」
面對敷衍的恭維,朱容呵了一聲。
這哼笑,底氣有些不足。
此刻是打探劇情的好時機,江之野故意發問:「既然你這麼怕阿金把她受的罪捅出去,為何非要留著她的命呢?殺了不是一了百了?」
朱容蹙眉:「這不是你該操心的。」
江之野哼笑:「是不是因為,柳老闆對她動過情,夫人心裡便始終過不去這道坎?」
此話一出,朱容立刻用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這女人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然不足為據,江之野懶得躲閃,只定定地看著她。
朱容更用力了幾分,狠毒地把刀刃逼進他薄而白皙的皮膚,咬牙切齒道:「要想留瀋吉的命,你就少琢磨不該你管的事情,不然,我立刻送他去見閻王,聽懂了嗎?」
江之野波瀾不驚:「懂的不能再懂了。」
朱容這才收手:「回去聽我安排。」
*
卻說瀋吉好一番東躲西藏,終於找到了顧長卿所說的號炮,他半秒都不敢耽擱,立刻去往一處倒著數個死屍的空蕩船尾,將號炮架在木桶上小心點燃,瞬間跑路。
赤紅的煙花直衝穹天,而後於高空綻放,這燦爛的景象真為雨霧與烈火再添了一筆濃墨重彩。
可惜瀋吉並沒有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他邊尋路邊暗想:「看來非得等到救兵到了才行,難道是最後一個任務了?」
夢傀:「那……故事的變數可就大了。」
瀋吉剛打算跟它商量,卻在濃霧中遠望見不詳的船影,不由停步扶住欄杆細瞧:「是夫人他們回來了?這麼快!」
夢傀:「啊?那顧大人懸了!」
稍有些放鬆的瀋吉再度繃緊了神經,他暗暗嘖了聲,趕緊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