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吉本也有要事得辦,見藏身房間尚有筆墨紙硯,便答應道:「明白的,你話多了。」
江之野瞥向他滿身是傷的慘樣:「被你逼的。」
說完順手整理好瀋吉垂落的髮絲,這才側身出門,兩秒後,從窗口路過的小身影,卻已是久違的白貓了。
瀋吉不自覺地彎起嘴角,回身拿起紙筆,坐到更隱蔽的角落,開始閉眸沉思。
夢傀:「你是想把記憶中的客人名單全都寫給顧長卿嗎?」
瀋吉:「嗯,不光是我自己,這角色的記憶力也非常好。與其到夫人那邊冒險偷竊,不如親手整理比較安全。」
說著,他便自茫茫腦海間搜尋起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名字,以及他們來赤花楹所消費過的種種荒唐項目,在潔白的紙上用極端正微小的字跡飛速記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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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對貓咪是很不友好的事情,待飛檐走壁的白貓再跑回夫人的畫舫時,全身都已被澆透了。
為了儘量降低存在感,它刻意在房樑上放輕腳步,鬼鬼祟祟地竄到儲物間附近,方才恢復人形輕盈落地,抬劍便將兩個值班的侍衛刺翻於面前。
這時再挑選藥物,便只剩下從容。
江之野不喜歡在人類的愛恨情仇方面花費太多精力,過去幾十年裡獨自下副本時,多是用這種方式來投機取巧的,但如今帶上瀋吉,就好像有什麼事變得不再一樣,害他也不得不在意起那些鬼迷心竅的玩家。
走神的片刻,他遠超人類的聽覺感應到女子的吵鬧聲,忙又化為了白貓,順著房梁悄然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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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朱容帶著綠榴氣勢洶洶地回來了。
她顯然沒有抓到被瀋吉藏起來的顧狀元,臉色極不好看,語速也比平日快了幾分:「阿金變成那副樣子,該怎麼對付?你跟我說你沒辦法?」
綠榴很委屈:「藥方原本就不成熟……我猜想,等藥效過了,她便會恢復平時模樣了,你們要儘量消耗她的體力。」
朱容落座,喝了口侍女遞過來的桂圓茶,不悅地反問:「如果你猜錯了呢,難道任她帶著雷木大開殺戒,把整個赤花楹都毀掉嗎?」
綠榴被雨淋得狼狽,顫抖跪地:「夫人,我總覺得這次的事不像以前那麼簡單……我們收手,先開船走吧,萬一那顧長卿已經逃回去請了救兵……」
朱容猛地給了她個耳光,或覺不夠,又狠命再抽了兩巴掌,這才揉著優美的手腕說:「你怕死,我現在就成全你。」
綠榴整個臉都被抽得紅腫起來,伏首說:「夫人饒命!但我句句屬實,一時間真想不出該如何控制住朱容,她之所以那麼厲害,是因為平日服用過太多藥物,體質本來就特殊。方才我強行餵過幾個侍衛吃下同樣的藥,他們不是暴斃、就是瘋了……夫人您是親眼所見啊!」
朱容垂眸:「哦?那你不也每日服藥嗎?」
綠榴一時間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