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懸在戈壁之上, 卻顯得有氣無力,整個地羊齋都陷入了黯淡的光中。
一抹高大的身影忽閃過廂房廊前拐角,順著窗戶利落地鑽進了江之野隔壁的房裡,竟然是每天都在齋內鐵青著臉的變態管家司青禹。
房頂上的白貓好奇地探出貓貓頭。
坐在桌前擦刀的許大人毫不慌張:「幹嗎?」
司管家不客氣地質問:「為什麼公公多帶了個人來,那傢伙真只是個商人嗎?來此意欲何為?」
許大人:「來飯館當然是吃飯。」
司管家不信:「在這個節骨眼上……」
許大人切了聲:「那小子平日就玩的花,把生意做到京城,孝敬了桂喜不少,多半是為了獵奇來的。」
這話很不可信。
司管家自然不放心,欲言又止。
許大人安撫:「再說,我打聽過了,他完全不會武功,真有什麼還不是你我一刀的事?」
聞言司青禹肩膀稍許放鬆:「最好如此。」
而後又呸道:「剛來了頓飯的功夫,就把齋里最漂亮的小二糟蹋了,什麼玩意。」
顯然他剛才偷窺到了某些畫面。
許大人嗤笑了句:「人家男財男貌的,要你多嘴?」
司青禹仍舊滿臉嫌棄。
許大人又調侃:「還是你也惦記那小二?」
司青禹:「算了吧,湯慕一個就夠我受的。」
提起這事,許大人放下手裡的刀與綢布,低聲詢問:「所以菜譜呢?湯少爺肯定捨得給你了吧?」
司管家臉上閃過得意:「自然,只不過還沒傳到他手裡,湯老頭日日磨洋工,不知道在拖延些什麼。」
許大人:「湯甄可是個人精,莫非是在懷疑你?」
「怎麼可能?」司青禹從懷裡掏出張紙遞給他:「最近瞧來的,你自己鑽研去吧。」
許大人挑眉:「沒給自己留一份?」
司青禹理直氣壯:「我又不懂,留它何用?」
許如知不置可否地輕笑:「那便好。」
他們兩個交談過程中已足夠警惕,但身為人類,也很難意識到房頂上趴了只貓。
白貓金色的眸子透過瓦縫窺來,全無聲息。
*
與此同時,住在最裡屋的桂公公可沒有半分閒情逸緻,他捧著杯濃郁的參茶,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