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笑道:「我們今日重獲自由,靠的是大家的浴血奮戰,但蠶魂塔今後怎麼辦?現該也要有一個說法了。」
大周亡了,戰火很快北上,在這節骨眼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事情,更何況今天血洗巨塔的殺戮,已讓所有倖存者都陷入了臣服,沒誰敢多問一個字,全等著老邢發落。
老刑的言談舉止富有獨特的魅力,他的語氣非常自得,亦非常篤定:「我當然想和大傢伙一起在蠶魂塔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但你我來自五湖四海,亦都有過去,該怎麼證明能夠一條心呢?」
有個勇敢的囚犯大喊道:「老大,你說怎麼樣,我們就怎麼樣!全聽你安排!」
此刻唐忠的屍體仍橫在地上,雙眼冰冷不甘。
老刑自然早有打算:「我們是靠殺出一條血路,才博得現在的自由的。那以後的富足,也要用殺戮來證明。從現在起。我給你們十二個個時辰,只要能在這十二個時辰里,上交一顆仍有餘溫的心臟,我便視你們為手足。至於交不上的人嘛……那便不好意思,你即出不了蠶魂塔,也沒有辦法與大家共同奮鬥了!」
又要挖心?
這個瘋子!
他分明就是沒殺過癮!
瀋吉與吳彌爾默默對視。
這條件聽起來非常野蠻滑稽,但演武場的人們卻已經陷入了種集體無意識的殘酷,他們各自用冷冰冰的表情互相打量,悄然移動陣型,似在無聲的拉幫結派,又似在給自己物色襲擊對象。
「還等什麼?等死嗎?」
吳彌爾這般說了句,拉住瀋吉便往外走。
他方才明顯想動手的,多半是掂量了下此地的敵人數量,才忽然改變了態度。
誰知雷三那傢伙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嬉皮笑臉地跟上他說:「瀋吉,帶上我一起啊,我們互相搭把手?」
完全出乎意料,他話音落下,換來的卻是吳彌爾無情一刀,冰冷的兵器直接穿透了腸胃。
雷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死期已至,目瞪口呆地望著插在肚子上的兇器,甚至被那刀拔出瞬間濺起的熱血下的渾身一抖,而後才如攤爛泥般摔倒在地。
吳彌爾冷冰冰地說:「你把誰當傻子呢?」
說著他又拉住瀋吉繼續往外走,瀋吉怔愣回神,不滿地抽回胳膊。
吳彌爾罵道:「他對你黑心黑肺,何必慣著?」
瀋吉仗著自己是玩家身份,不用扮演什麼NPC,脫口而出:「他只是故事裡的人物,你何必認真?」
吳彌爾:「我沒認真啊,我只是宰了他。」
瀋吉:「……」
兩人爭執離去時,其他人早一擁而上,搶奪起雷三尚且溫熱的心臟來,場面又陷入了災難般的混亂。
老刑仍坐在將軍榻上,帶笑望著這一切,孫秀才也揣著手笑:「有趣,我再去找點新的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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