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福一直是紅白兩家的的訂瓷大戶,特別是近幾年,收走了絕大多數璣瓷,莫非……他和白淺釉一樣,也是在這裡面出的事?——瀋吉忍不住偷偷思考。
卻說苗陽的拜訪目標的確是洪夫人,見面後她的肢體語言非常卑微,完全不像個瓷商,行過禮後才紅著眼睛說:「夫人,現在老馬生死未卜,但洪家的瓷器卻不得不買,不知今年可否有璣瓷讓我來銷售……這對我和孩子十分重要。」
洪夫人一語道破:「怎麼,意識到璣瓷銷路奇好,你需要進得到貨,才能在馬家站得住腳?」
苗陽抿住嘴唇,最終強調:「我們都是母親,獨身活在這世間,許多難處,我不說您肯定也明白。」
「確實。」洪夫人態度明確,「原本今年我是不打算賣璣瓷的,畢竟趕上我兒子大婚,家裡要用到不少。可惜現在……兒媳婦怕是沒了,那麼多璣瓷留在家裡也是無用,其實賣你無妨。」
大家都還在找白二小姐,她卻如此確定人沒了,這裡面沒問題是不可能的。
苗陽沒那麼天真:「所以您有什麼條件呢?」
洪夫人微笑:「只要你和你的孩子繼續效忠於我,這瓷器生意,我們自然可以長長久久地做下去。」
效忠?什麼事用詞這麼嚴重?瀋吉露出貓貓頭。
苗陽同樣疑惑:「您需要我做什麼?」
結果洪夫人並不捅破窗戶紙:「之後再說吧,時間太晚了,你既然有了身子,就得按時休息——小橙,給馬夫人拿點上好的茶葉,送她回客棧休息。」
桃川人都愛飲茶,也喜歡以茶為禮,瀋吉不太在意,縮回脖子後滿頭霧水地瞧瞧白貓。
白貓卻很淡定,示意他繼續圍觀。
待到苗陽被強行送走後,洪夫人馬上換了副更嚴厲的表情質問:「昊兒呢,這麼晚又跑出去了?」
僕人答說:「去白家了。」
「哼,賤骨頭!」洪夫人揣起手來,「等他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無論什麼時辰。」
僕人答應:「是!」
這句話說出來,無疑是意味著一會又有關鍵對話會發生,可洪家很是危險,瀋吉不知道該不該等下去。
白貓緩慢眨動金眸,示意他耐下心來。
*
等待洪昊的時間比想像中更漫長,待周身再有動靜時,瀋吉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被白貓抬爪輕輕一按,它忙掙扎著從草葉上站起身,瞧見洪昊不情不願地來到母親房外,趕緊用力甩了甩頭,振作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