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來不及多做反應,那兩名強壯的家丁便沖了上來,對著瘦弱的瀋吉一陣拳打腳踢!
面對如此境況,瀋吉只能盡力護住腦袋保住命,再等著館長找機會裡應外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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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洪家暗雲涌動之際,江之野也沒有閒著。
他顧不上男女有別,端著藥碗走到白冬青床邊,淡聲問道:「只是被俞卿刺激了幾句而已,多大點事?你打算一蹶不振到什麼時候?」
白冬青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依然呆呆地瞅著頭頂的床簾,仿佛腦袋裡已經徹底空掉了。
江之野放下那碗藥,笑了聲:「你也算是位燒瓷的高手,和任何藝術一樣,瓷藝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你若覺得自己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便能通過吃幾年苦摸到一門技藝的天花板,那才當真可笑。」
這話終於讓白冬青動了眼神,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並不虛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我見過那麼多瓷器,卻沒有一樣比得上璣瓷,除了我們白家的照骨。」
江之野聞言瞭然:「所以你便覺得,只要你燒出了照骨,就可以打敗生命里最強大的敵人,對嗎?可惜現在事實讓你失望了,照骨抹殺不了璣瓷。」
白冬青沉默。
江之野又道:「以我們外行人的眼光來看,璣瓷有璣瓷的美,照骨有照骨的美,百花齊放才是桃川繁榮的原因,要真這麼容易就讓天下瓷商奉照骨為尊,那這瓷藝界未免也太淺薄了些。」
這些大實話讓白冬青皺起了眉頭。
江之野繼續直言:「再說,你見過多少瓷器?你真的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嗎?你從來沒有走出去看過。」
白冬青深深地嘆了口氣:「是。」
江之野搖頭,故意激起她的意志:「你想這么半死不活地躺繼續著,我倒也不反對,反正阿吉確實想救你,對我來說,無非是多一個人、多一口飯的事。但是他為了你已經生死未卜了,你是打算用這種狀態替他收屍嗎?」
白冬青性格涼薄,哪怕是父親的死,對她來說都並非是致命的打擊,所以瀋吉這個與其親近了幾天的小廝,自然也沒引得這女人多麼驚慌失措。
好在涼薄歸涼薄,良心還是有的,白冬青咳嗽了兩聲,追問道:「什麼叫為了我?他去做什麼了?」
江之野垂眸:「如果我告訴你,璣瓷並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光鮮偉大,它只是一種醜陋罪惡的髒東西,你還會是現在的心情嗎?」
白冬青更加困惑:「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