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件事館長已經原原本本地告訴瀋吉了,他完全不感到意外,只緩慢地點頭:「既然現實沒變成心印泛濫、世界崩壞,那麼天垣應該還沒有得手,所以館長活著的可能性非常高。」
想通了這點,少年一直怪異緊繃的心終於稍許緩和,頭腦也變得清明了許多。
星宇又道:「不過我覺得江之野也是一腔孤勇,很難實現他期待的結果,這麼僵持下去,不是兩敗俱傷,便是他被徹底吞噬。」
瀋吉不解:「你就這麼不相信館長嗎?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星宇解釋:「雖然我無法想像天垣原本是怎樣的一種智慧體,但它既然能把自己的靈魂和能量四分五裂,就一定在開始行動時便已有信心將一切復原。如果不是發生奇蹟,江之野必敗無疑,人背叛不了人性,他也背叛不了他的本性。抱歉,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此刻瀋吉的確無法反駁星宇大師的分析,並且隱隱約約的覺得,他說的極有可能就是自己最害怕面對的真相。
星宇抬眸道:「我來拜訪你,是因為你對天垣是有價值的,無論如何它都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拽入那個空間,但你未必會被它所控制,這是目前唯一能夠改變未來的變量,我們其他人,實在無法代替你。」
瀋吉並不害怕去冒險或挑戰,但他很是遲疑:「可是館長囑咐過我很多次,不讓我隨便出來,怕的就是我被天垣所利用,因為它只要奪取了我的身體,就可以……」
話說到這裡,少年想起博物館中已經沒有任何能量反應的心印們,不由陷入了思緒的混亂:那些能量去了哪裡?
星宇平靜地說道:「我能有所感覺,江之野對人類和這個世界沒有太深刻的共情,但是他非常在意你的存在,這樣的情況下,不願意讓你冒險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享受於被人保護的孩子,你有你的勇氣和目標,只是躲在收容室里等待結果,你很痛苦,不是嗎?」
雖然瀋吉一直都很難過,自己沒有在血緣關係上收到的星宇的接納,但此刻又被他輕而易舉地理解了,內心不由泛起種複雜的溫暖。
星宇道:「如果你去那個空間中能夠找到沈奈,事情一定有所轉機,你做不到的事,你媽媽應該能做到。」
這句話瀋吉完全沒有想到,他愣了好幾秒,說:「讓我媽媽去幫助館長嗎?」
星宇頷首:「也許其他的沈家人對於天垣來說是工具,但沈奈不止於此,她天賦異稟,很小就被天垣所騷擾,天垣無數次想占據她的身軀都沒能成功。」
聽到這話不由讓瀋吉想起了江之野回憶中的沈奈,她總是時不時在青春期的時候失去理智,滿身帶血的回家來,原來那是天垣在折磨她嗎?
「凡事有心力很重要,但天賦同樣不容忽視,沈家等了那麼久,才等來了你媽媽,這是深具意義的命運。」星宇認真說,「她應該還活著,只不過以我的能力,沒有辦法再回到那個世界。現在你可以,也只剩下你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