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生怕往前門走會被季蕭未抓個正著,果斷選擇翻窗,不曾想竟預判失誤,那窗台比自己想像中要高許多,趴在窗台上半晌沒碰到地面時便有些心慌意亂,兩隻腳在半空中撲騰了一會兒。
白枝玉下意識上前一步,卻被季蕭未抬手擋住。
只這一瞬木朝生已經鼓起勇氣跳下來。
而後成功崴了腳。
木朝生懊惱地蹲在地上揉了會兒腳腕,心想若再耽擱一會兒只怕會被季蕭未發現。
雖知曉之後或許也要挨罰,但總得先報復一下白瑾,出一出這口惡氣。
於是乎又咬咬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往外走。
沒走兩步又感到了阻力,掙扎半晌之後才發現是自己的衣擺被窗台上突出的釘子勾住了。
木朝生:「......」
又折騰一會兒,總算將自己的衣裳解救下來,終於能放心離去。
木朝生循著記憶裏白瑾從前暫住的寢殿方向去,腳步邁得不大,速度卻不算慢,很快便躲開巡夜的太監和宮女消失在黑暗中,並不知曉季蕭未與白枝玉正尾隨其後,艱難忍笑。
跟了大半的路,走在前頭的季蕭未忽然彎身從地上拾起一包藥粉。
木朝生在前頭踉踉蹌蹌走著,對身後的事情無知無覺。
又走了兩步,季蕭未又從地上拾起一包。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白枝玉:「......」
眼睛不能視物,宮殿又錯落,小徑雜亂,木朝生這一路走得艱難,甚至在半途迷了路。
擾了三四圈還在原地打轉,鼻腔一直縈繞著花園中臘梅的香氣,終於還是放棄,坐在石桌邊休息片刻。
等夜巡的宮女舉著燈輕聲說著閒聞趣事自花園中穿行而過,木朝生到底還是妥協,起身將其攔住,向她們詢問白瑾如今的住處。
「小郎君想找白三少爺做什麼呢?」
「前段時日與三少爺生了誤會,」木朝生眼上縛著綢緞,唇角盪著月牙似的弧度,雖看不見眉眼,卻仍然叫人覺得心中如同裹了蜜一般甜,狀似撒嬌般道,「夜裡輾轉反側睡不著,還是打算去向他道個歉。」
話畢神情又低落了些,看起來確實煩惱。
宮女有些猶豫,她們瞧見了遠遠跟在後頭、抱著手臂涼涼看過來的皇帝陛下,清楚木朝生的身份,也聽聞他曾與白家三少爺有過不愉快,沒敢吭氣。
但季蕭未卻忽地點了點頭,在宮中做事多年,宮女們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知曉了對方的意思,這便開了口道:「小郎君隨奴婢們來。」